、余瀛鳌研究员告诉我:为何选择中医* 笔者1985年考入中国中医科学院,在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读余瀛鳌先生的硕士研究生,曾经深深地感佩先生的渊博学识,也对余老的人生道路、学医经历、治学方法充满了景仰与好奇:他出身于世代名医的中医世家,为何当初学医时选择的是西医?既然选择了西医,为何又成了第一批西学中?在许多西学中都以“兼通中西”为荣的时候,余老为何一头扎进中医的文献堆里,一干就是半个世纪?这几次重大人生转折,充满传奇色彩经历背后的“活思想”是什么?笔者一直疑惑难解,又不敢问,也不便于问,直到不久前的一次奇遇,笔者终于等到了这样一次机会,揭开了多年的谜团。 2006年3月24日下午,笔者因为课题鉴定的事情来到了余瀛鳌研究员的办公室,当时正是装修后准备搬家,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书籍文件,连椅子上都是书,几乎是难于立足。但是,余老的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刚接待完上海来的张玉萍研究员一行人,又迎来了《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社的李焕荣主任,还没有顾上说几句话,已经是几个电话打了进来。刚放下电话,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余老是那种“吐哺握发”惟恐慢待了天下贤士的人,一定不会拒人于门外的,我赶紧去开门。只见一个黄发碧眼,秀美端庄的西方女子站立在门外,我本来不会英语,只好用中文说:“你找谁?”我正担心对方听不懂汉语,没想到她用流利的汉语说:“我正在做一项关于中医的调查,为了我的博士论文。我从南方访问了几个著名中医,又来到了北京的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的朱建平副所长,让我采访余瀛鳌先生”。 这位来自奥地利的时黎纳(Lena SPRINGER mag..phil)女士,很快就与余老攀谈起来,笔者只好在一旁“陪听”。开始我还有些心不在焉,也有些焦急,毕竟是周末的下午了,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的办公室里再过一会儿就没有人了,余老还没有签署完的鉴定盖不了公章,那问题就复杂了。 不知道这位洋女博士用了什么招数,余老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学习医学的经历。 余老说,我于1955年在上海第二医学院毕业之后,来北京工作。工作半年之后,参加了第一届西医学习中医班,然后留在中国中医科学院工作,当时叫中医研究院,后来在1985年更名为中国中医研究院,去年又更名为中国中医科学院。 我来北京的时候,中国中医科学院还没有成立,我是见证了研究院从成立至今,为数不多的几个仍然健在的人之一。我的父亲余无言当时是上海名中医,在中医研究院成立的时候,奉调进京,是组建中医研究院的元老之一。我还在西学中班学习的时候,于1956年就得以拜著名中医秦伯未为师。秦伯未先生指导我学习中医“六字诀”:“多读书,多临证”。我利用几年的时间,在中医研究院图书馆泛览了中医古籍3000多种,当然,也对其中重要的古籍进行了比较细致的阅读、研究。我始终没有脱离临床工作,现在虽然工作繁忙,年龄也74岁了,但是,仍然每周都出门诊,尤其是在京城名医馆,很多都是外地来京的病人,来看一次病不容易,一定要细致耐心。 余老不说他带了近30位硕士、博士,也不说他主编了20多部大著作,却与洋博士大谈自己的临床经验,谈中医文献与临床之间的密切联系。他说,现在有的研究生虽然已经硕士、博士毕业了,但是不会看病,这的确不应该。因为,中医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问,没有实践经验,单纯做学问也不容易做好。很多研究生导师就没有临床经验,怎么能要求学生会看病呢?这是今后必须注意的一个大问题。 洋博士时黎纳听完了余老的叙述,话锋一转又转到了余老学习医学的动机上:“您既然是著名中医的后代,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不学习中医,而选择了西医?跟着你父亲学习中医不是很好吗?”这个问题问得好,也是我早就想问而不好意思问的问题,洋博士果然厉害,没有那么多忌讳。 余老说,半个世纪之前,由于国民党政府不重视中医,汪精卫等人就明显歧视中医,导致中医教育事业的衰落。到解放初,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已经没有中医的高等教育学校了。我父亲希望我成为一个医生,要接受正规的医学教育,所以我就报考了上海第二医学院。毕业之后,来到北京工作。正好赶上毛泽东主席号召西医学习中医,我就报了名,参加了第一届西医学习中医班。当时,还没有中医学院,中医学院是在1956年才批准成立的。 “您当时学习中医的时候,是否在学习方法、思路上觉得不适应?” 余老说,我是从头学,不报成见。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中医的理论不好理解。 洋博士有所不知,中国人觉得“中医不好理解”是近来才有的事情。因为“五四”以后,人们都在大力学习西方科学,除了语文课上学一些与汉字有关的知识之外,凡是传统的文化,一般都被当作旧的、陈腐的东西。因此,才会觉得学习中医有障碍,学习西方的医学知识反而无障碍。中医学在近代,已经成了无根的文化,成了环境被改变的“原生态医学”。近代的一切基础教育,都是有利于西医学的传播,而根本不顾及中医学的生存。因此,中医其危,原非耸人听闻。 “当时有经方与时方的论争吗?现在还有没有?” 余老说,所谓经方与时方的论争,由来已久,现在仍然还有。所谓经方,指的就是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方剂,其组成的特点就是药味少而精,而且有君臣佐使的搭配,历代运用之后证明确有很好的疗效。时方有的药味很多,药味一多就难以说清楚配伍了,当然时方也很有效,不可偏废。我国现有方剂,据不完整的统计资料,大约有10万个以上。 “您如何看待中医的发展前景?” 有党和政府的重视、国家支持,我认为中医前景辉煌。中医已经步出了国门,走向了世界,许多国家承认了中医药。近几年步伐在加快,前途光明,关键在于继承与发展。 “您如何看待中医的管理?为什么必须有一个中医药管理局?” 解放后管理中医,一开始是卫生部,后来有了中医司,再后来有了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这体现了国家对中医的重视程度在加强,支持力度加大。中医司的时候,没有独立经费,管理不方便。现在中医有独立的经费,可以不通过卫生部。当然,还有许多方面不够理想。 “中医发展50年来存在什么危机?您是怎么看的?” 面对洋博士一步紧似一步的“深入追问”,余老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比较年轻的中医在学术与临床方面的根基不厚,是很值得忧虑的。古书读得少,临床实践少,是很危险的。博士导师不看病,不会看病,需要下工夫。毛泽东主席所说的对于中医学要“发掘整理提高”,现在还没有做到。思维方法存在问题,学术临床重视不够。 “20世纪社会发展变化很大,医生与患者的关系发生了变化,您与患者是怎样交流的?” 余老很自信地说,我与病人的关系都是很好的,有不少都是朋友。唐代名医孙思邈就提倡,一个高明的医生,一定要视病人如亲人,无论贵贱贫富,一律平等。医生要尽心尽力为病人着想,我所诊治的患者,既有最基层的群众,也有高层领导,我同他们处得关系都很好。 您的患者是否理解您所说中医的术语? 我都是用比较浅近易懂的语言给他们做解释,对他们的病情实事求是地进行解答,不象某些媒体那样夸大其辞。 您是说骗子? 某些广告不负责任,确实误导了患者,伤害了患者。 您既然中医西医都学过,您治疗疾病的特点是什么?是否中西医结合? 我在诊断上参考西医,然而不再开西药,用中医的理论思考、看病。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有许多西医的新东西我已经不太了解了,很难中西医兼通。 您怎样看待中医内部的争议? 中西医内部都有流派,有争议,这很正常。总的看法是越来越好。我去过几次美国,我感觉国人看病是很方便的。因为,在美国看病,有时不给什么药。 笔者插话说,余老的女儿是美国的医学教授,已经在美国20多年,所以有比较深的认识。笔者认为,“有时不给什么药”这正是“正宗西医”应当做的,因为西医追求的是“病理病灶的疾病本质”,在没有发现病灶,在没有明确可以切除、可以阻断、可以拮抗的“物质靶点”之前,就没有使用西药的指征,所以就不能“轻易给药”。因此有人说,在美国“买枪容易,买药难”。这是中医与西医看待疾病的观点不同,方法各异造成的。中医紧紧依靠病人的“主观感觉”,认为病人的主观感觉就是医生的客观依据,从来不说症状不可靠。西医则认为,症状是不可靠的,只是表面现象,疾病的本质在症状后边隐藏着,必须做各样的检查,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但是,世界上就有许多的人,身体与精神非常痛苦,各种检查却都是“未见异常”,世界卫生组织认为这种人占人群的70%以上。看来,依靠病人证候,在病灶还没有形成之前就能诊治、就可以使人重新恢复健康的中医学,的确有其“见微知著”,早期干预、治疗关口提前的优势。 笔者的“思想小差”开得太远了,洋博士与余老的谈话已经进入了尾声。 您如何看待中西医结合? 中医界内部对此看法不一致。我认为,中西医结合,中医要发挥主要作用,不然何必中西医结合?辨证与辨病相结合,主要是辨证论治。因为西医的病是明确的,需要用中医的治疗方法提高疗效,否则只用西医治疗就可以了,何必结合? 洋博士走了,不知道她如何去整理这次采访,作为旁听者,我的收获是丰硕的,萦绕心头20多年的困惑,由此一扫而光。真可谓“无巧不成书”,天赐良机,岂能私密心头,不与海内同仁共享? 《曹东义:反中医情结根于文化自卑》*告别文化自卑,正确认识中医 我们认为,中医是中华文化最优秀的部分,它不仅是中医人的,也是中华民族全体人民的宝贵财富,甚至是全世界人民的宝藏,是中国正在走向世界的重要发明。 德国慕尼黑大学曼·波克特教授,著名汉学与医学家,既熟悉西医,又坚持研究中医几十年,他取名“满晰驳”,意为“以饱满的责任感反驳西方明晰科学的不足”。 在中国科技信息所主办的“中医药发展战略研讨会”上,他作了《为什么当代人类不能缺少中医》的专题讲演,受到与会者的广泛认同和高度赞扬。 波克特教授还接受了《科技中国》记者的专访。他说:“我一再强调中医是一门成熟的科学。这是我几十年研究而得出的结论。” 他说,中国自己不把中医药学当成科学,不重视中医药的发展,其根源是文化自卑感。“中医是一种内容最丰富、最有条理、最有效的一种医学科学。而西医学的发展只有几百年的历史,大踏步发展只有几十年。应当看到,它是借助物理学、化学的方法和理论,作为自身使用的技术才发展起来的,事实上它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药理学基础。从根本上说,西医学还只是一种典型的生物医学或动物医学,还远没有发展到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医学。它将针对老鼠的实验结果应用于人类。须知,人类与老鼠毕竟有天壤之别啊。当然,西医在物理、化学方法基础上发展的医疗技术是很可贵的,但技术与科学是两回事”。 曼·波克特教授说,近一百年来,许多人固执地相信用西医的方法可以发掘和提高中医,这样做的结果,使中医受到的是教条式的轻视和文化摧残。中国的有关主管部门和许多医生,表现出不可理喻的民族虚无主义,不承认自己民族医学的科学性,不认真评价并确定中医的价值,一味追求时髦,用西医的标准和术语改造中医,扼杀中医。可悲的是,当前这种状况还在继续恶性循环。 许多有识之士指出,中国是不应该有文化自卑感的。中国具有悠久的历史,有灿烂的传统文化。几千年来,中国一直是世界上的文化强国,对人类文明有过重大的贡献。中国只是在近二百年才落后了,但这是社会的落后,管理的落后,经济的落后,而不是文化特质的落后。中国人应该克服文化自卑感,理直气壮地弘扬自己优秀的传统文化,大力宣传和发展中医中药学,要在世界范围内为中医中药“正名”。中医是成熟的科学,不是经验医学,更不是伪科学。不要人为地把中医学搞坏了。 许多中医理论揭示未来医学方向 中医学虽然产生于古代,但是它的理论并不落后,甚至代表了未来医学的发展方向。 整体和谐的生命观:中医学既没有上帝造人的观念,也没有神仙抟土成人的说法,而是把人看作是大自然自身运动变化的结果,“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人必须通过“升降出入”,与大自然不断交换物质,以此保持生命的正常状态。内在的脏腑,与外在的自然天地四时之气,相通相应,平衡协调,是一种整体生态和谐的生命观。 形神统一以神为主的人文精神:中医学认为人是自然的人,更是社会的人。“天地之间人最贵”,人为什么最贵?因为人是有灵魂、有精神的,虽然精神寓于形体之内,但精神不是傀儡,而是形体的主宰。“得神者昌,失神者亡”,心主神明,“主明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殁世不殆,以为天下则大昌”。因此,中医的诊疗措施,完全是“以人为本”。中医依据四诊判断病情,既是基于生物进化,更是人文精神的极大体现。生物进化了人的皮肤,中医就建立了望皮色、切尺肤、望神的诊断方法,就可通过汗法治疗各类疾病,这在动物界是难于模拟的。人类进化产生了意识,人的主观意识能够对于自身的健康状态,进行真实反映,这也是动物实验所不具备的。因此说,中医是地地道道的“人的医学”。 注重动态转化的辨证医学:中医认为人体经常处于“健康”与“疾病”,两种状态互相转化的过程。因此中医说的疾病,多数不是固定不变的病灶,而是可以转化的不健康状态。即使是病灶,中医也强调病灶的可转化性,比如,胸痹虽然略同于冠心病,但是,中医强调的是可通的“痹(闭)”,而不是具体病灶形态。有形的痰核、积聚,都强调其可散可消,而不是研究病灶内部结构。气滞、痰凝、血瘀,虽然都可以形成病灶,中医的着眼点重在可转化,是动态辨证的疾病观。 强调早期介入预防为主的治疗思想:在没有形成病灶之前,中医就可以根据证候“辨证论治”,并推崇“治未病”,认为是最高医学水平“上工”才可以具备的技能。这也是未来医学追求的理想境界。“未病”大多不是检查结果异常,而是人体心身不适,“候之所始,道之所生”。有病人的主观证候,就是医生客观的依据。 复杂问题最宜宏观调控:生命现象是极为复杂的,疾病过程也是极为复杂的过程。比如SARS时期,没有一个抗SARS病毒的现代化学药物,几千例患者是怎样被治愈的?也就是说,在过去一向被视若神明的“特异抗病毒药”缺乏的情况下,人体战胜疾病的机制是什么?其机制应当是非常复杂的。中医历来研究复杂问题,把天时地利,人体素质,饮食劳倦,情志苦欲,治疗反应等等,都要纳入进来,然后才能使病证与方药紧密契合,取得预想的疗效。中药的化学成分是非常复杂的,中医驾驭中药的智慧,一是靠临床实践经验总结,二是靠中医理论指导。如果只是用化学分析的方法研究,那是极为困难的,不要说全面阐明,就是说其大概也难做到,只能一个一个成分去猜,无法指导中医临床用药。因此,离开了中医理论的指导,应用中药就会手足无措,甚至被当作垃圾看待。 以上几点,都说明中医药学是一个独特的学术体系,目前还远没有认识它的优秀价值,需要我们加倍爱护。 如何看待中医未来事关战略 30年前,美国未来学家阿尔文·托夫勒著《未来的冲击》, 他在序言中说:“沛然而作的变革浪潮,其来势之猛,实已到了足以溃决庙堂,否定价值,毁根拔基的地步。未来冲击已经不再是一种遥远的危险,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时症”。 其实,美国在1970年时所面临的未来冲击,远远没有中医学所经受的现代西方医学的冲击更猛烈、更强大。1970年我们正在干什么?文革的时候我们如何看待未来?当时混乱的局面,曾经困扰过共和国的领导人。1974年提出的“四个现代化”奋斗目标,无疑是走出困境的大胆假设。后来虽然有过动摇,但始终未曾让人们遗忘。这一事关共和国未来的设想是那么智慧,它使激烈的论争、人与人的斗争转化为一个共同奋斗的目标。对于未来的憧憬,曾经鼓舞了一代人。当年的改革开放、今天的社会进步、经济发展,与“四化”的宏伟目标不无关系。未来学的伟大力量,是不可低估的。 面对冲击,阿尔文·托夫勒说:“使我吃惊不已的是,我们大家对于应变的问题所知如此之少。”那么,中医界在面对西方医学冲击的时候,是否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有了自如应对的良策?是否已经“严阵以待”、“我自岿然不动”?“衷中参西”、“中西汇通”并没有使中医达到免受冲击的作用,也没有成为溶解西医、同化现代医学、发展中医学的理想境界。紧接着而来的“中医科学化”,其潜台词就是余云岫的“中医理论陈腐玄虚,中医经验偶合幸中”!更大的伤害是有人说中医是“封建医”、“旧医”,必将随着封建社会的消失、学习苏联经验的深入而不复存在。在这样的认识背景下,中医的未来能是什么呢? 还有一个善意的误解,说中医是“伟大宝库”、是“祖国医学遗产”。宝库可以被利用,也可以被盗窃,只有逐渐消失的前景,而不会有充满生机的未来;“遗产”也是满带着陈腐气息的旧东西,很难让人有时代的感觉。“中医现代化”的前提,就是中医不够“现代”,而是处于“过去”的、“朴素”、“原始”的状态的代名词,这样的医学,能是富有生机的医学吗?能够唤起从业的青年的热情吗?不“自我从属”才怪!一个满是陈腐气息的学科,能有光辉灿烂的未来吗?难道我们是“第二个”考古学专业?! 中医药在本世纪受尽摧残、歧视和不公正待遇。其实这种思潮由来已久,可以说自西学东渐之后,一种对中华文化的不信任、不自信,严重地影响了一代人。从国学大师梁启超、胡适、鲁迅,到一般的青年人,对中医有过误解、误论的人不计其数。从余云岫《灵素商兑》提出“旧医”的“理论陈腐玄虚、经验偶合幸中”之后,这一魔咒就紧紧地戴在不少人的头上、扎根在许多人的心里,总会在不同的场合、以不同的方式、以不同立论根据提出来,就像那打不死的白骨精一样,它会不时变换一种面孔出现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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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是记实文字,发表于《家庭中医药杂志》2006年第5期(总第120期)5-6页,题目是《为何选择中医——听余瀛鳌先生说那过去的事情》。
h( T3 R H& f/ @1 d# |4 V' y9 v* 本文5月30日贴到网上,又刊载于《中国中医药报》2006年10月25日(有删节)、《中医药通报》(全文)2006、5(5)、34-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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