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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东义谈“反中医思潮”(45)想培育高级人才,办中医学院
曹东义 发表于:2016-8-1 19:45:06 复制链接 发表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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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中医学院优秀人才滚滚来
创建中医学院,把中医教育纳入国家正规教育系列,也是中医界梦寐以求的理想,建国前中医界为此奋斗了几十年,一直没有取得有成效的结果。中医教育萎缩,不能吸引有志青年加盟中医队伍,中医事业的兴旺发达就是一句空话。
中医现代教育的发展历程,充满了坎坷。辛亥革命之后,北洋政府于1913年颁布“大学规程”,把高等教育分为文科、理科、法科、商科、工科、农科、医科七门,建立了现代教育的学术体系。
医科里边,只有西医的内容,没有中医的课程。中医教育被排斥于现代教育体系之外,这就是“漏列中医教育案”。当时,主管教育的官员,不断撤换,虽然有极少数人像汪大燮那样主张取消中医教育,但是,内务部或者教育部的不少官员,并不主张取消中医教育。只是因为,现代医学教育,分科很细,而且科目很规范,不象中医学都是用一本书、一本书地做教材科目。因此,很多人借口中医教育需要现代形式,应当规范科目,所以“暂时未列”中医教育。
1912年北洋政府教育系统“漏列”中医,法规颁布后,上海神州医药总会会长余伯陶等人带头提出抗议,还联合了其它省市的中医药同业组织“医药救亡请愿团”。至1913年10月已有19个省市的医学团体响应此举,推举的代表晋京请愿。争取办学立案,将中医教育列入学制系统之内。未曾想,遭到教育总长汪大燮的拒绝,他于1913年12月29日,在接见请愿代表的时候说:“余决意今后废去中医,不用中药。所谓立案一节,难以照准。”又说:“按日本维新已数十年,其医学之发达,较之我国不啻天壤,乃日本乡间仍有中医者。我国欲全废中医,恐一时难达目的,且我国所有西医不敷全国之用也。”此论一出,全国哗然。
中医争取教育权的第一次请愿虽然失败了,但是,中医界的努力并没有因为失败而放弃。时隔不久,在丁甘仁等中医学者的努力下,竟然获得成功。其斗争手段之高妙,今天看来仍然不能不令人击股叫绝。
根据邓铁涛先生主编的《近代中医史》记载[1],近代名医丁甘仁(1865-1926年),名泽周,祖居武进孟河,医历三世。他本人先受业于马仲清和费伯雄的学生丁松溪,后又师从马培之,尽得马氏内外科与喉科之长。初开业于苏州,后来迁到上海,医名大震,连西方欧美在上海的人士有病,也不惜重金请丁甘仁诊治。1915年4月,丁甘仁、夏应堂、谢观联合发起,成立上海中医专门学校。他们向北洋政府递呈了备案申请,其《呈大总统文》说:“教育为国家之基础,医学实民命之攸关。我国光复以来,各省学校林立,恩准奉行,仰见我政府陶铸医学真才,为四百万兆生灵造仁寿无疆之福。洵乎民之强,即国之强也。”[2]
丁先生无愧学界英才,一番颂扬之辞,使北洋政府的官员也许会因此而重新认识中医。但是,下文话锋一转,他就说到了中医教育漏列的严重问题,“但查各省之内容,类皆偏向西医,而中医徒袭其名。上行下效,捷于影响。恐数十年后,中国数千年神圣之医学,日就式微,甚可痛也”。丁先生把中医称为“神圣之医学”,这样崇高的医学,这样关系到民命的教育问题,竟然漏列了,是在没有批评北洋政府的文辞之中,已经包含了严厉地声讨。
丁先生紧接着谦逊而不乏自信地写到:“泽周(丁甘仁的名)等庸晒不才,何敢妄陈管见,但已忝列医界,振兴之责,义不容辞。若今不图,坐视中医之日衰,中药之日废,已可扼腕。且吾华四百兆民命,悉悬于外人之手,生死之权不能自主,天下至可悲痛之事,孰有逾此?!”
丁先生把中医的存废,与国家主权相联系,这在列强欺凌中国的北洋政府看来,或许激起了他们的同感。爱国图强,毕竟是良心未泯的中国人所共同希望的。
丁先生没有把希望都寄托在同情心上,而是把建立中医学校的可行性,与已经进行的准备工作,都进行了充分的表述。他说:“泽周等爰拟自筹经费,先择上海相宜之处,建设中医学校,而以历代先哲之书,遴选其精深者为课本,延医之高明者为教员,明定年限,详察成绩,考之合格,然后授凭。行道济世,庶几神农岐黄之真传,于以昌明而勿替。”这一大段文辞当时都是构想,没有一件落实的东西,丁先生竟然说的和真的一样,有板有眼,让人不得不信以为真。
丁先生的大胆设想,还不止于办成一所学校,培育中医人才,而且还勾勒出远景规划,提出来推广中医学校和附设附属医院的设想:“由是全国推行,民命攸赖,岂不懿欤?学校附近,尤当设立医院,聘中医数人为医员,俾学生实地观摩,以资造就,兼聘华人之精于西医者一人,凡遇病之可用西法者,以西法治之。学生可以兼通解剖,而补中医之不足。医为仁术,择善而从,不分畛域也”[3]
丁先生的完满计划,以及兼采中西医的“进步态度”,终于打动了行政当局,因此有了中医现代教育的新局面。
教育部说:“今丁泽周等欲振余绪于将湮,设学堂而造士,兼附设医院,兼聘西医,具融会中西之愿,殊足嘉许。”教育部看重的是形式上的现代化,勉强同意了中医办学校振兴图强的要求。
内务部认为:“教育部既深嘉许,本部有所赞同,应准备案。”批准了他们的申请,近代中医教育因此而开端。
经过筹备,上海中医专门学校1917年正式开学,1931年改名为“上海中医学院”,1937年抗战爆发后迁入租界,1941年停办,1945年恢复招生,1946年受国民党政府取消中医政策影响而被勒令停办、取消。丁甘仁与夏应堂先生,还在上海广益中医院内,创办了女子中医专门学校,1927年并入上海中医专门学校。
1918年包识生等人在上海北浙江路,创办神州医药专门学校;1925年陈无咎在上海丹溪学社的基础上,创办上海汉医学院;1925年4月,恽铁憔、章太炎与张破浪等人,在上海英租界西藏路大顺里509号,创办“中医通函授学社”。[4]
朱良春先生学习过的苏州国医专科学校,由江苏吴县妇科名医王慎轩创办,1926年的时候叫苏州女科医社,1933年夏改称苏州国医学社,聘请前清举人唐慎坊为社长,1934年又遵照教育部颁布的私立学校规程,改组为“苏州国医专科学校”,并聘请章太炎先生为名誉校长。章太炎先生亲自为校刊《苏州国医杂志》题写刊名,并为学校书写了“诚敬勤朴” 4个字的校训。1936年苏州国医专科学校创办苏州国医研究院,聘章太炎先生为院长[5]
1937年9月,因抗战爆发,苏州国医专科学校停办。朱良春先生说,当时的苏州国医专科学校的办学条件和学校规模,在全国还是比较好的,这样比较好的中医学校都保不住,其他条件差一些的中医学校也更容易倒闭。
艰难之中开创的中医教育事业,在抗日战争期间所受的摧残,是难以估量的。
根据邓铁涛教授主编的《近代中医史》的不完全统计,1937年因日本侵华战争停办的中医学校还有:
创建于1917年的浙江中医专门学校;
创建于1917年的兰溪中医专门学校;
创建于1927年的天津国医函授学校;
创建于1931年的福州中医专门学校;
创建于1931年的中国针灸学研究社;
创建于1931年的厦门国医专门学校;
创建于1933年的仙游国医专科学校;
创建于1934年的武进国医专科学校;
创建于1934年的南京国医传习所;
创建于1936年的宁波中医专门学校;
创建于1936年的华南国医学院;
此外还有很多中医教育机构,在日本侵华战争期间,或前或后地关闭了。到解放初期还存在的中医教育机构,已经为数甚少了。
与中医教育相关联的中医学术期刊,在战火之中停办的也很多,比较有影响的如:
创办于1913年的上海《神州医药学报》1937年6月停刊;
由山西太原中医改进研究会1921年主办的《医学杂志》1937年停刊;
创办于1926年的上海《医界春秋》、创刊于1932年的《国医公报》、创刊于1931年的《针灸杂志》等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或停刊,或中断。
赵洪钧先生《近代中西医论争史》对于建国前中医教育的曲折历程,也有所描述:“1928年5月15日南京政府召开第一次全国教育会议,中医界谋求国民党政权支持的尝试失败了,支持中医教育的提案根本没能提交大会讨论。相反汪企张在这次会议上提出了废止中医案,成为半年后卫生会议废止中医的前奏。1929年初,南京政府第一次全国卫生会议一举通过了废止中医案,重点要废的即是中医教育。此案一出,废止中医派即大拆中医教育之台。汪企张撰文:‘唤起旧医的青年子弟听此午夜警钟第一声’,文中‘奉劝误入歧途的青年子弟及早回头,免得后悔’。得意洋洋,颇以为此一举中医必灭。谁知适得其反,中医界空前团结,全国动员,掀起声势浩大的反废止运动。反应之快,规模之大,在学术界为仅见。1929年3月17日中医界召开‘全国医药团体代表大会’,大会宣言、决议案以及请愿书中均把争得中医教育权当作重要内容。可是第一次请愿后,教育部、卫生部反而变本加厉,通令中医一律不得称学校、医院,而改称传习所、医室。并禁止中医参用西械、西药。中医界义愤汹涌,1929年12月召集更大规模的全国会议再次派代表向南京政府请愿。此次请愿惊动了蒋介石,他煞有介事地让国民党政府文官处答复代表立即撤消教、卫两部之布告;可是,代表们一散,立即转而支持教、卫两部立场。蒋介石亲自兼任教育部长,大耍两面派手腕,使轰动全国的医药团体临时代表大会一事无成。”
解放前的中医教育,主要是中医界依靠自己的力量,勉强维持局面,断断续续,气息奄奄。由于中医前途十分暗淡,学生出路也颇成问题,因而受过良好近代教育的初中、高中毕业生,无人报考民办的中医学校。难怪中西医结合专家陈泽霖教授,当初选择志愿的时候,他的父亲虽然是著名中医,却让他去读西医的医学院。
任应秋先生于1951年在四川万县、江津、合川、涪陵、壁山“五个文化较高的县份,做过百分比的统计,全体中医的文化水平是:曾经受过高级教育(包括大学或专科学校)的1%;具有普通中级(初高中)文化程度的20%;祖传师授、粗通文字的25%;仅凭开业取得些经验,一般文字都不很通晓的30%;旧文学颇具根底,而于中医旧的理论而稍有修养的5%;具有一般科学知识和中医一般旧的基础,对于新医学理论颇易接受,并可能做一些结合工作,逐渐走向更科学化1%;仅凭懂得一些方药和草药,而毫无理论根据,只初识文字的10%;只认识一些草药而不识字的8%。其他文化低的县城,还不可能达到这个百分比。像这样复杂而底下的中医文化水平,我相信不仅川东如此,西南如此,其他行政区或省区恐怕亦在伯仲之间。”
在推行消灭中医政策的社会环境下,中医界不可能产生高水平的“正规军”,而只能是一支素质底下的散兵队伍。
解放初期,各种民办中医学校基本上已经解散,或处于停办状态。1949年5月废止中医派代表人物余云岫,以中华医学会的名义在上海召开了“改造中医座谈会”,并在会后拟成《处理旧医实施步骤草案》,将它作为向全国第一界卫生工作会议的提案,其中建议:“为彻底解决旧医问题起见,对于产生旧医的任何方式的教育,速即予以革除”。这种观点影响了卫生部的决策人物。第一届全国卫生会议期间有人主张:“中医是要科学化的,而不是产生新中医”。
1954年上半年,随着对卫生部歧视、限制中医的错误做法的批判运动的展开,长沙易南坡,江西江云铁、姚荷生,上海洪贯之,南京时逸人等中医名流,先后分别致函卫生部,建议普设中医进修学校,改变中药剂型,编辑中医统一用书,重点试办中医学校等,并未奢望成立高等中医学院。
1956年1月,卫生部召开全国卫生工作会议,制定卫生事业12年规划。
《1956──1962年全国中医带徒弟的规划(草案)》提出:要“以带徒弟的方式,在今后七年内培养新的中医48万名”。
1956年3月卫生部给“总理并报中央、主席”的《关于改进中医工作的报告》中说:“中医进修教育工作,从1955年起,全国20所中医进修学校和143个中医进修班中,过去完全不教中医课或很少教中医课的现象已经改变,平均中医课已占40%至60%。目前准备着重研究解决中医进修校班中关于教学方针、教材、师资,以及关于学制、学员条件、教学方法等问题。”
1956年5月27日《人民日报》,发表了“积极培养中医,壮大卫生工作队伍”的社论,把带徒和中医学院招生两项措施,看成是同样重要的事情。
社论说:“现在卫生部已经决定要努力培养新的中医,以壮大中医工作队伍。根据卫生部的规划,除了由中医学院和中医学校培养一部分中医以外,还要用中医带徒弟的方式来大量培养中医。因此,组织中医带徒弟就成为卫生部门当前的一项重要工作。”
把师带徒与学院教育相结合,的确是在当时条件下培养中医人才切实可行的办法,对于缓解中医队伍锐减和后继无人问题,是一项有力的措施。
1956年6月8日《健康报》发表社论:“迎接中医学院的诞生”,记述了中医学院初创时期的情况。
社论说:“几千年来,祖国医学除了依靠师传、祖传和个人自修等方式,一代一代传授下来以外,从唐朝开始就已经有了类似学校的太医局等机构,到清朝末年,出现了中医学馆等具备学校雏形的机构,但采取办学校培养新的中医后备力量,还只是近数十年的事。在国民党统治时期,一些热心祖国医学教育的人,曾先后在北京、上海、杭州、南昌、长沙、广州、成都、太原等地,以私人力量举办过国医院校,培养了一些人才。但由于处处遭受反动统治的歧视与摧残,使这一有益于人民健康与幸福的正当事业,一直处于苟延残喘的局面。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同高等教育部决定,在北京、上海、广州、成都四地,由国家筹备成立四所中医学院,这是我国医学教育上的重大发展。”
中医学院和中医带徒弟培养中医人才的方式不一样,中医学院是正规的专业学校。在师资、设备、学习内容、学生入学条件等方面,都要严格得多,它所培养出来的是具有相当的理论水平和现代科学水平的高级人才。“所以办中医学院是不可缺少的一项重要工作。”
各省市卫生厅局选调当地有实学的中医老师,来担任中医课的教学。要随时整理、提供解放前那些热心办学的中医们,他们所取得的办学经验;现代医学基础课,暂时需就近的高等医药院校教师兼任;教学大纲及教材,需要中医研究院等单位来共同配合编订;开学当年的校址,也暂时需向其他单位借用等等,所有这些都是目前迫切要求各方面予以大力支援的。
1956年12月27日,卫生部给中央的《关于中医工作的报告》中说:“从最近的情况看来,由于事先几乎完全缺乏准备,学校虽已开学,存在的问题却很多。以北京中医学院为例,教学方针、学校规模、培养目标等重大问题,都没有认真地进行研究。该校至今尚无一位相当于教授水平的专职教员,其他如干部、教材、设备、房设等许多急待解决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因此,教学工作不能正常进行,引起学校干部和学生的很大不满。这一问题应很快解决,否则将在学生中造成很坏的影响和很大的损失。”
著名中医专家路志正先生1952年来到卫生部工作,先在医政司,后在中医司,他经历和见证了许多别人难以遇到的事情。他说,吕炳奎司长在中医司上任后,第一件棘手的问题,就是北京中医学院筹建遇到的难题。当时条件极差,食堂连学生的碗筷都没有准备;校址只是借用北京中医进修学校的一层楼;没有课桌,学生只能坐在马扎上听课;没有院领导,临时将中医司副司长陈育民调去当院长。
8月24日陈育民上任时,只有余无言、栾志仁两位教师。9月1日开学时,学生进了课堂却没有老师上课,陈育民急中生智,自己走上讲台,没有教材,只好讲中医政策以应付学生。由于学院教学无法正常运行,引起学生反感,纷纷向卫生部提意见,并向周总理告状。对此,卫生部主管部门医教司经过半年周旋,仍无法解决办学的基本条件。在此情况下,吕炳奎主动提议,北京办不了可以暂时迁到南京办,那里有房子、师资和教材。这个意见得到了卫生部、中宣部、文教办的同意。当周总理得知此事后,批评说:“首都办不成一所中医学院,这不是笑话?” 遂责成国务院副秘书长齐燕铭处理此事。
齐燕铭提出了把海运仓中国人民大学的大院让给北京中医学院,这才解决了北京中医学院的校址问题。为了解决教师、教材匮乏问题,吕老马上前往江苏省求援,解决师资、教材问题。由于吕老此前在南京办过进修学校,培训过师资,办学有一定基础,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一下从江苏省调来40余名中医师资,以及全部新编教材。这40余名师资,日后大多成为全国一流的中医专家,如:董建华(人大常委)、程莘农(工程院院士)、杨甲三、王绵之、颜正华、刘弼臣、印会河、王玉川、姜楫君、施汉章、金起凤、江振济、孔光一、陈佑邦、程士德等。从此,北京中医学院的教学工作走上了正轨。此后三、四年中,南京、北京、上海、成都和广州,根据南京中医师资进修学校的中医教学经验,先后举办了各类中医师资进修班,如北京的《内经》班;南京的《温病》、针灸班;成都的《伤寒》班等,到1960年初,全国各中医学院的师资队伍已经形成,为新中国中医教育事业奠定了基础。
由于学院所在省市政府和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这些具体困难逐步得到了克服,不但四所中医学院没有因为困难下马,而且又相继成立了第五所中医学院──南京中医学院。南京中医学校副校长由崑,在1958年《中医杂志》第9期上,发表了《我校是怎样解决师资、教材和教学方法问题的》,介绍了他们的经验,也标志着中医教育在逐步走向正规和成熟的阶段。
事情的发展并不是那样顺利,时常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出现。1962年,由于三年自然灾害,国家经济困难,要对各个行业进行了精简,教育系统也同样面临40%的精简任务。
根据精简精神,卫生部教育司提出,全国23所中医学院只留5所,即南京、北京、上海、成都、广州。
吕炳奎先生对此心急如焚,多次与教育司协商,得到的结果是留12所。此后,国务院文办在有关教育系统精简大会上(开了40多天),仍宣布中医学院只保留5所。吕老立即给周恩来总理写信报告,并恳请徐运北副部长亲手交给周总理。吕老在报告里说:“中医学院的班子不太大,现在全部中医学院的人数只及两三个西医院校那么多”,在校的“学生学习情绪非常高涨,学习成绩好,与一般带徒弟的效果不可同日而语,过去很多人反对办中医学院,认为办中医学院是笑话,这是不了解祖国医学教育发展史”。“中医学院的建立对中医界产生了巨大影响,中医的地位提高了,有的中医称中医学院是中医的‘命根子’”,“学院一旦被取消,对他们将是一个极严重的打击。这对贯彻党的中医政策、继承与发扬祖国医学遗产非常不利。因此砍掉十多个中医学院需从实际情况加以考虑,恳请保留各省市中医学院。”
徐副部长将信交给周总理时,将吕老的意见直接转达给了周总理,说:“中医学院问题,中医司不同意砍掉10多所!”当时引起周总理的高度重视,指示说“中医学院问题再考虑”。 周总理对吕老的报告十分重视,经中央研究决定,二十几所中医学院全部保留下来,为中医人才培养奠定了基础。后来,在教育系统精简大会总结会上,文办主任林枫宣布:“中医学院不动”,就这样,经过吕老的力争,中医学院全部保留了下来,只是河南洛阳正骨学院和河北中医学院因省里坚持下马,实际保留下来21所。
1980年9月25日,卫生部、教育部《关于加强高等中医教育工作的意见》中说:“建国以来,中医教育事业取得了很大成绩。从1956年中央批准创建北京、上海、广州、成都四所中医学院起,至1966年,全国高等中医院校已发展到21所,在校学生达10100多人。培养了一支两千多人的教师队伍,编写和出版了大量中医教材,为国家造就出5600余名高级中医药人才。1966年至1976年,由于林彪、‘四人帮’极左路线的破坏,中医教育事业遭到了灾难性的摧残,全国21所中医学院被撤并的达10所之多,其它未被撤并者,也被摧残得元气大伤。粉碎‘四人帮’以来,中医教育事业又得到了恢复和发展,现在全国高等中医院校已恢复发展到24所,连同西医院校的中医系,在校生已有20000余名,并招收了研究生。但是中医院校仍然是规模过小,校舍不足,设备简陋,师资缺乏,教学实习基地严重欠缺,有的中医学院成立20多年,至今还没有附属医院,严重地影响了教学质量,远远不能适应四个现代化的需要”。
进入21世纪,中医教育的发展规模不断扩大,有很多中医学院已经升格为中医药大学。尽管在培养中医人才方面,存在着许多严重问题,使中医理论与临床脱节,中医毕业生不会用中医思维看病等严重问题。但是,中医教育的问题还是可以扭转的,通过加强毕业后的再教育,通过拜师、跟师的补充,中医教育一定会走出低谷,为中医事业的振兴积累大量有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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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邓铁涛主编、《中医近代史》、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8月第一版、1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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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邓铁涛主编、《中医近代史》、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8月第一版、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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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邓铁涛主编、《中医近代史》、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8月第一版、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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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邓铁涛主编、《中医近代史》、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8月第一版、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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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孟庆云:我是医学第一——章太炎先生的医学情缘、中国中医药报、2003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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