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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尼西亚中医药文化发展简史
曹东义 发表于:2020-4-25 18:34:11 复制链接 发表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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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尼西亚中医药文化发展简史克劳迪·苏尔梦等
【摘要】东南亚的中医文化源远流长,影响深远。早期中外文献有不少关于南洋群岛中医的记载。在印尼,中医经历了漫长的发展与演变,并逐渐被当地民众吸收,融入当地的医疗体制。中医在印尼的发展得益于印尼华侨华人的积极推动,尤其是全国性与地方性的中医机构的建立与合法化是其在印尼发展的重要因素,东盟中医机构之间的相互交流也促进了印尼中医的发展。中印尼关系正常化以来,中医成为两国经贸交流与文化交流的重要领域。
【关键词】印尼;华人;中医发展
【作者简介】(法)克劳迪·苏尔梦,法国远东学院荣誉教授;(印尼)欧阳春梅,印尼资深华人文化研究学者;(译者)施雪琴,重庆人,历史学博士,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东南亚历史与华侨华人问题;洪方园等为厦门大学国际关系学院2016级本科生,研究方向:中外关系。
前言

亚洲各国之间的药品生产与药品贸易由来已久,特别是在东南亚国家和中国之间。当时兴起的文化交流中就包涵了医药文化的交流。有资料显示,很久以前,中国医生就开始到南洋行医。历史上曾记载这样一个故事。公元226年,一名叫士燮的人被派往交趾地区担任官员,他在交趾身患严重疾病,幸亏来自北方的佛教僧侣董奉治好了他的病。后来还有一些名医的事迹也在越南广泛流传。还有一个故事也是关于中医的,传说来自长安(现陕西省)的佛教僧侣明空治愈了越南皇帝李神宗的疾病。此外,《大越史记全书》中也记录了一个名叫邹孙的著名医生,他跟随蒙古军队征伐越南,不幸被敌军抓获并成为陈朝的宫廷御医。在陈宪宗(1329—1341)继位后,他的儿子邹庚继续接替他的职位,成为宪宗皇帝的御医。这些记载表明越南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接触中医药了。

据说在15世纪初期郑和下西洋时,就携带了180名医师随行,他们对郑和船队人员的疾病预防、卫生保健、淡水供给以及药品供应都提供了重要的帮助(据说郑和对南洋地区药材的兴趣刺激他数次下西洋远航寻找珍贵药材)。这些医师多是来自太医院的医官,还有一些是私人诊所的名医。有一名来自太医院的医官陈以诚,他除医术精湛外,还是一个颇有天赋的画家和诗人。在他回来以后,被任命为太医院的院判(即太医院副主管)。另外两名来自私人诊所的名医匡愚(1359—1428)和陈良绍(1387—1438),均来自医学世家。匡愚还曾跟随郑和参加了前三次远航,他将在海外的见闻编撰成书,书名为《华夷胜览》。可惜的是,这本书后来只有序言被保留下来。至于陈良绍,根据他的墓志铭记载,他也写过一本名为《遐观集》的旅行杂记。

到明朝末期,由于战乱频繁,民生维艰,更多医生和药剂师渡海谋生,他们多数选择去日本。在那里他们受到当地官员的热情款待。也有不少去了南洋地区。一些在南洋的欧洲人也注意到中国医生的到来。如马尼拉的西班牙沙拉查尔主教在他1588年6月2日的信中就提到了中医药剂师在马尼拉行医的情况。在暹罗的法国传教士朗贝尔也曾报告说暹罗大城府最受尊敬的医生都来自中国,并且暹罗国王的御医也是中国人。同时也有一些暹罗医生和来自缅甸蒲甘的医生。在殖民时代,南洋群岛也有不少中国医生,欧洲人的文献让我们有机会了解其中最出名的几位医生的事迹。

本文旨在考察如今仍在印尼广泛流传的中医药传统及其历史发展。尽管资料不是很充足,但我们还是看到在西医盛行的今天中医仍然呈现出复兴之态势。本文还将关注中医药复兴的社会政治意义,中西医诊疗方法的差异带来的关于中西医的争议与冲突以及中医复兴所产生的经济影响。同时,我们也会关注中医药房/制药公司的发展,因为它与中医药业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

一、中医药在荷属印度(17—19世纪)

事实上,在南洋群岛各地,有关中医的资料非常少,根据1852—1942年出版的《荷属东印度医药杂志》显示,除了费德曼(A.G.Vorderman)这位巴达维亚的欧洲医生以及少数几位医师外,荷兰医生很少关注中医及相关的药房。所以我们不得不依赖于欧洲旅行者或者荷兰官方留下的记录来回溯这段历史。

(一)欧洲人关于中医的记载

在明末时期,已有中医在印尼爪哇岛居住。其中一名著名中医的事迹很幸运地得以保留。根据德哈恩的记载,早在1635年,华人基督徒伊萨卡,曾被任命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医生,每月薪资高达10里亚尔。他还得到荷印总督范·迪曼的许可,拥有Buitenkaaimansgracht东边的一块土地,1651年他以140里亚尔的高昂价格将该地块卖给了两个荷兰人,后来这两个荷兰人在那块土地上面建立了一个酒精蒸馏厂。

1640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允许巴达维亚的华侨集资建立一个医院,这就是养济院,该医院在1646年完工,主要医治贫穷的华人。养济院建成后,由荷兰人和华人遗产管理官员组成的委员会共同经营,一些欧洲人也参与管理。我们可以查询到相关医生的国籍,还有附属于该机构的药剂师的相关资料。在1646年,该医院有两位华人医生,其中一位正是上面提到的伊萨卡医生。这是第一所盖在城市内部的医院,其建筑是由竹子和石头简单搭建而成。在1661—1667年之间及1729年曾得到两次扩建。1680年代,尼科拉斯对这所医院进行了简短但有趣的描述:

临近纺织厂是华人的医院和老人院,建于1646年,医院四周是砖石墙。里面比较舒适,它专门收留病人、孤儿和不能自理的人,还有一个舒适的前院供病人使用,供他们开展娱乐活动。每逢节庆日或者举行红白喜事的时刻,医院都会得到一笔捐助。很多富有的华人为了表达慈善之心意,或慷慨地捐助物品,或在遗嘱中留一份遗产给医院。医院由两个荷兰人与两个中国人,以及医院的一位秘书来共同管理。

拉奇于1764—1783年间住在巴达维亚城内,他在画中描绘了纺织厂和养济院的建筑。但在1740年之后,华人被禁止进入城市,医院被空置数十年。1799年,在城墙外新修了一个建筑,中文的碑刻中有所记载。

17世纪中期住在巴达维亚的约翰·萨尔,是最早关注中国医药学的欧洲旅行者之一。然而他的记载听起来有些奇怪,他称华人医生经常使用一种放血的治疗方法。他对此有详细的记载:

当医生给患者放血时,他们将他的脖子用布缠绕起来,使他近于窒息然后将他倒立过来,血倒流到头部,接着他们用柳叶刀割开前额,放一小方块棉布在上面并缠绕头部。一年中,可以从患者手臂中可抽血好几次。当他们割开皮肤放血时,不是在头部位置放血,而是将牛角粉快速吹在身体上,当粉末粘在皮肤上后,他们用柳叶刀割开病人的皮肤。血要流出时,病人就要躺在长板凳上,然后一个年轻的男孩过来用他的拳头从上到下的打击他,然后用力按摩身体,尤其是用力按摩肚子,先横向再竖向,他们把这个称为Karabazen。

实际上中医的放血疗法通常由针灸师来操作,且具体操作手法并不像上面描述的那样。至于上面提到的Karabazen,它只是一种类似推拿的疗法。字面上的意思是“推和抓”,萨尔所用的词汇Karabazen(Karbatsche)源于土耳其语 Kubac。

约翰·维格尔于1679—1681年间住在巴达维亚,他同样注意到那里的华人医生。他说,人们发现华人医生特别会把脉并能从脉搏跳动来诊断患者的疾病并治愈它。

荷兰的有关材料还提到了一个叫周美爹的华人医生,他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17世纪90年代曾经住在巴达维亚。1696年的一块纪念石碑上,刻有他及其他几位巴达维亚知名华人的名字,以此纪念他们对重建厦门附近一座寺庙的贡献。他以前常常招待热爱中华文化的荷兰总督范霍恩。1709年,范霍恩带周美爹到荷兰,在那里他与对中国文化同样有浓厚兴趣的市长魏森先生进行了交谈。一些荷兰的报纸采访了周美爹,相关的中医药和中国历史的知识被收藏在莱顿和阿姆斯特丹。与周美爹在巴达维亚就相识的瓦伦汀先生评价说,周美爹的荷兰语讲得非常标准,并且他的“R”字母发音非常的清楚和有力。1711年,周美爹回到巴达维亚后不久就去世了。

另一个受人尊敬的女医生是一个华人官员雷珍兰的妻子,她为总督玛第斯一家看病近三十年。在中国,女医生被普遍称为医婆和医妇。她们也经常为老百姓治病。16世纪的一位中国作家蒋一葵曾在其书中提到当时一些著名女医生的情况。

荷属东印度的一些华人医生除行医外,还参与其他行业的经营,获利颇丰。如安汶岛有一个受人尊敬的医生叫林天哥,他不仅在殖民政府里担任职务,而且还从事贸易。瓦伦汀在马鲁古住了几年,与林天哥非常熟悉,他写道:

我认识林天哥,作为华人医生中的佼佼者,他曾治愈过患血尿病的孩子和一位已失聪八年的五十岁妇女。

瓦伦汀被他在荷属东印度遇见的这位华人医生的天赋震撼,他写道:

中国医生之所以能做出些不俗的贡献,不仅是因为他们在医术上的博学多识,还在于他们精通各种处方。

后来,作者还提到巴达维亚的一位华人医生,可能是周美爹,成功救治了一位已经病入膏肓的荷兰人的细节。诊脉后,大夫称这位病患的性生活毫无节制。这位患者对大夫的诊断感到十分震惊,因为他此前并未向他透露过自己的私生活状况,但他不得不承认大夫的诊断是对的。应他的请求,大夫最终开了一张方子来帮助他节制性生活。

从18世纪后半期以来,欧洲人似乎对中医药的兴趣降低,几乎难以在游记或是其他文献中找到相关记录。至于19世纪初,严格来说这对于华人社会而言或许并不是一个间断期,但这对于荷兰人而言却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特权在1799年结束,而在19世纪初期,荷属东印度殖民地的政治局势极不稳定。

(二)中国医师、中医协会与药剂师

荷印殖民地的政治变迁并没有影响到中医药在华人社会中的地位,华人在雅加达建造了两座神庙来祭祀中医的鼻祖,最古老的那一间是崇拜吕洞宾的,他被视为药剂师和理发师的庇护神,该寺庙大约是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建立。另一间是献给掌管医药的神灵——药王的圣坛,尽管鲜为人知,但据说这是19世纪后半期传统中药协会的总部,它将客家人团结在一起,特别是那些来自福建永定客家的药剂师们。中药店在中国的历史极为悠久,其历史早在唐朝就已经得到证明;在宋代张择端的名画《清明上河图》中也出现了两家医药铺,因此,中医药店的历史得到更好的证明。这些药店的经营者通常也是中医。他们的形象出现在画卷上,这些药店的特点通过外面的广告牌匾得到体现。在清朝,药店通常在入口处摆放一块展示牌,上面绘有金色的葫芦,店铺名字也是用金色装饰。药店内部的陈设布置大都一致,这个可从今天印度尼西亚大多数城市里现存的药店中能够看出来。在过去,药剂师要么把原料切碎,要么把它们磨成粉;药剂师或者他的助理首先使用斩拌刀;为了磨成粉,它再使用船型的生铁槽,这个在中国被称作药舟或者药碾子。它通常被高置于凳子上(在越南则可能是在低床上),通过脚来带动转轮工作。

药剂师费德曼对中医药典兴趣浓厚,他努力阅读那些爪哇语、中文以及从中东进口售往巴达维亚的药剂处方。1889年,他发表了一篇关于中医药的文章,里面涉及中药药材的名称与翻译。他的研究是在一名学识渊博的客家药剂师钟恩泰与汉学家格恩文德的帮助下完成的。费德曼认为当时最大的药店是由华人杨进恩经营的、位于“廿六间”的“济安堂”。那时有几名药剂师生活在巴达维亚与其他主要城市。

印度尼西亚收录的中国资料让我们能够追踪到一些药店的名字。实际上,当药店店主致力于建造或者重建寺庙时,常常使用药店的名字来命名。我们发现有巨港的万福堂(1882—1890),在巴达维亚除了之前提到的济安堂以外,还有福生堂、同安堂、春生堂和广升堂。在1899—1905年间,东爪哇的泗水至少有六家药店,分别是春林堂、保生堂、仁安堂、仁和堂、万寿堂以及敦仁堂。

一些华人药剂师经验丰富,他们在马来文报纸上登广告来吸引顾客。如华人医生廖秀善在巴达维亚行医十年之后,他搬往泗水并在当地的马来文报纸上刊登了广告。

早在19世纪20年代,面临地区性霍乱的中国人已经发现用不同的医药来治疗霍乱。1890年,来自梭罗的博闻多识的华人医师蔡珠贯,撰写了中国处方集的马来译本,被称为“药译”,并把它提交给巴达维亚协会。一些欧洲医生用内服的粉末来治疗白喉,那是一种供病人吸入的粉末。事实上,费德曼曾对那种药物的成分进行过认真的实验,并采访了一位在巴达维亚的福建老医师施玛英,随后采用中医药来治疗自己的患者,并提出这种治疗方法更为高效的观点;但也有其他的医生则表示怀疑,他们认为内服药粉不是合适的药物。

二、现代中医药的兴起

19世纪末期,启蒙运动的领导者康有为和梁启超,意识到了西医的先进之处。1897年,一群中医组织起来成立了“医学善会”。它的基本理念是“把提升或者改良中医作为加强与西方竞争乃至振兴国家的重要手段”。随后,另一位改良派领袖谭嗣同,也提出了“医药进步有利于国家发展”的观点,后来,改革与改良观念在荷属东印度落地生根,相反,海峡殖民地的一些中医生并未对传统中医产生质疑。新加坡土生华人林文庆博士(1869—1957)和毕业于英国著名医学院的伍连德博士(1879—1960),在促进中医现代化进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林文庆在1921年曾撰写了首篇微生物学的中文文章,他后来担任陈嘉庚创办的厦门大学的校长。伍连德于1908年前往中国,并很快地被任命为天津军医大学的副校长;1910年,他在满洲因发表肺炎与鼠疫疫情爆发有关的观点获得作为细菌学专家的荣誉。他也发表了关于霍乱和肺炎以及中医药历史的论文。在荷属东印度,第一位华裔荷兰籍的西医医生似乎是林亚发,他于1901年加入荷兰籍。他毕业的时间尚未为人所知,1912年他在三宝垄医药卫生部门任职,并在那里为培养当地护士作出了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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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医药现代化的政治意义

随后对中医药的冲击开始蔓延,尤其是民国政府对推动医疗现代化实施了诸多改革。1914年,中国大陆一些传统中医师前往教育部要求建立传统中医药协会,教育部负责人却回应说政府“将来要废除中医,不再使用中医药”。中医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于是决定自发组织起来捍卫中医药文化,但他们的请愿遭到了拒绝。1915年,从国外回来的中国医生成立了“中国国家医学会”,并且出版了一本英语杂志《国家医学杂志》(附有中文翻译)。他们最初的一个目标是要求政府根据统一的标准对医生和诊所进行登记管理。这最终导致了与传统医生的直接冲突,因为传统医生难以达到现代化的标准。

新一轮冲击始于1919年“五·四运动”时期。1919年,军阀阎锡山在山西太原成立了“中医研究会”,并亲自担任主席。随后不久,在与西医及其支持者的斗争中,一些有影响的中医及其支持者开始使用“国医”这个词语将中医药与中国民族主义思想联系起来。在19世纪20年代末,国医这个词语已经被广泛地运用。1929年,上海国立医学院成立,它的主要目标是解释传统理论并用新的知识来加以整合。与此同时,中医开始反思与批判掩盖了中医药的特色而致使它被西方科学认为毫无价值的落后观念与文化。

(二)国医运动

1929年,新成立的中国公共卫生部组织了一次特殊的会议,会议讨论了现代医药、公共卫生及传统医药的相关问题。最终大会出台了一个决议:即要废除传统医药,为现代医药和公共卫生清除障碍。结果,中医们匆忙组织了一个紧急大会来应对。会议于3月17日在上海举行,出席会议的代表有281名,来自17个省。他们成立了一个全国性的协会——“全国中医药团体联合总会”。新加坡的中医药界对于中国国内酝酿的废除传统医药的运动十分关注,其中一位代表人物为黎伯槩,他是一位祖籍梅县的客家人(1871—1943)。他们团结起来,并联合中国医药企业的领导者(包括“万金油”品牌的创始人胡文虎),共同建立了“中医中药联合会”,并创办了杂志《医药月刊》。受此次胜利的鼓舞,中医和他们的支持者继续推动建立一个永久性的国家级社团——中央国医馆。国医馆的馆长是国民党右翼胡汉民派的焦易堂。在这场争论中,传统医学最终取得了胜利,并在1935年第五届国民党大会上通过了“平等对待中医和西医”的决议。

中央国医馆的总部设在南京,扮演着协调重点城市不同机构以及海外华人医药团体的角色。国医馆出台了一部章程,要求国内外每个分部都必须签署。十分有趣的是,加拿大研究中国历史的学者郭适发现该章程中的规定完全来自印尼泗水国医馆分部出版的《中医会刊》(1938年1月)。郭适在他的第一篇文章中写道:

这个机构(泗水国医馆)运用科学的方法去整理中医药和制药方法,改进疾病的治疗,并且改良了药物制造的方法。

郭适还提到:

国医馆的思路就是推动中医药的科学化。这种观念使得传统中药与现代科学接轨,使中医在保留传统特色的同时,得以在现代社会中生存下来。

中央国医馆可能还给国内外的分支机构定期寄送医药出版物供他们参考。然而,在20世纪30年代末期,海外的分支机构也开始自己出版刊物。比如泗水的中医公会(1937.01.10创办),它的总部位于泗水 Bongkaran 70号大街(第一期会刊出版于1938.01.10)。还有位于巴达维亚大使庙11大街的国医馆。值得关注的是,1939年6月20日创立的会刊,以及一份名为《国医公报》的医药刊物(大约是在1937年1月创办)都得以在雅加达发行。会刊是由中央国医馆的馆长焦易堂题词,其封面也标明了该会刊是由中央国医馆驻荷属东印度分馆发行的。会刊(公报)中包含的很多文章都是中医根据中国与海外的疾病情况而撰写的。会刊里面刊登了大量的中医药品广告,这些中药都是为针对当地的疾病而研制的。此外,1936年在马来半岛的槟榔屿国医馆,也发行了季刊《医药之声》。

有趣的是,《国医公报》还提供了附属成员医生的名单,他们分布于荷兰东印度殖民地的主要城市,一共有116位中医,分别是:巴达维亚:49名;巨港:13名;棉兰:6名;西里伯岛:7名(望加锡:5,哥伦打洛,万鸦老各1);苏加武眉:4名;邦加:6名(邦加槟港:4,勿里洋:2);勿里洞岛:1名;坤甸:3名;西爪哇:6名(加拉璜:3,唐格朗、茂物、万隆各1);楠榜:3名。

这份名单中还应该加上居住在爪哇、梭罗、展玉、巴东以及印尼其他城市的16位医生。

从上面的信息可以判断,这些医生中的大多数都有制造中药的经验。通常来说,医生与药店老板之间都会签订协议,医生要将自己的一部分收入分给药店的老板,这种制度至今依然存在。

应该提及的是,在荷属东印度群岛,华人医生的数量肯定要多于国医馆体系中的医生数量。1937年1月10日的《新报》曾刊登一篇文章,提到中医公会在泗水创立时,成员有51名医生。据李金龙的文章透露,20世纪20年代,仅望加锡一座城市就有16位医生,他们与九家药房有关系,这九家药房分别是:南春、存德居、天保、永太和、永和春、吴子春、访壶天、永万和与万春药店。1938年,望加锡的药房和医生联合建立了“锡江医药联合会”。该会位于参街,那里的诊所可以为贫穷的病人免费治疗。荷属东印度群岛的其他城市也有类似的药店。1911年,由泗水华商发起创办的同济药社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参与创立的有建源公司泗水分部的副经理李双辉,他是商会的创始人和第一任主席,同时也是书报社的副社长。同济药社的名字是为了纪念19世纪90年代建立在新加坡的同名机构。20世纪60年代,有三名医生与同济药社有关系。其余的药店则是由慈善组织、僧教、道教寺庙等来筹办管理,有时也是由一些其他捐助者建立。某些情况下,僧人自己也会配制一些药品给病人服用。

在日本人占领荷属东印度群岛后,国医馆的分支机构不得不解散,因为国医堂的各个分部与国民党关系非常密切,但他们继续用中医药为病患治病。然而,情况变得十分困难,因为战争,南洋各地与中国大陆的交通受到阻碍,导致许多重要药品严重缺乏。

三、战后印尼中医药的恢复与发展
(一)中医药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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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华人的医药活动在中国的政治变化以及印度尼西亚国家独立的影响下,重新开始恢复。在1949年以前的中国,普遍并不太重视中国的传统文化,包括中国传统的医药文化。直到1944年末,才有针对中医药的官方声明发布,毛泽东敦促西医们要联合并帮助传统的医生和兽医进行改造。传统的医药和医生不再是历史进程的敌人,也不再被摧毁。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力量增强,全中国有西医10,000左右,但是中医却将近500,000名。这种状况使得西医不得不学习使用中国的传统医药瑰宝。第一所中西医联合诊所在1949年开始建立。对于西医来说,学习任何传统中医知识都是不可想象的。直到1954年情况才有了巨大转变。1954年,新宪法的颁布提升了传统医药的重要性,并且国家出版了大量的书籍来赞扬中国医药的进步和其中的杰出代表人物。同时,实际需求也促进了对中医的重视。最终,中西医联合诊所的数量由1954年的22,000所增长为1957年的50,000所。1958年,这些合作型的诊所被人民公社办的“公共卫生所”取代,在诊所里中西医彼此合作。这种重新结合带来的最重要影响是在医学教育和医学研究方面。1955年在北京成立了中医研究所。在印尼独立的最初十年里,华人中医像以往那样继续行医,而且印尼似乎并没有针对中医药的专门法律,中医并不需要去登记,药剂师也允许出售一些中药,只要这些药品不是被禁止的或是列在官方名单上的一些现成药品。至于其余的一些药品,例如对印尼的本土草药,就没有被限制。各种中医学校开始在中国大陆、香港、新加坡设立。1953年,中医学院在新加坡建立,对鼓励年轻人学习中医药和针灸发挥了积极作用。针对一些海外华人想要提高自己的中医药和针灸知识,但是没能力负担在国外长期学习费用的问题,1959年中国厦门大学为他们设置了函授医药课程。在1959至1965年间,共有285名东南亚学生从厦门大学毕业。(1959:104,1960:47,1961:27,1962:37,1963:17,1964:14和1965:51)。1959年开始时,几乎所有学生都选择了中医药的课程,但是后来学生的兴趣逐渐转向了针灸,可能是因为针灸不需要很熟练的汉语,或者是因为印尼急需针灸方面的人才。在这个过程中,中印尼之间也有了很多医学方面的交流。1962年,中国政府派出包括岳美中、吴阶平、杨甲三在内的九名中国医生到雅加达为苏加诺总统治病。杨甲三还在雅加达医院给印尼学生做了关于针灸知识的讲座,大获好评。稍后,印尼公共医疗部部长邀请来自上海的黄羡明医生给印尼总医院的13名西医做了有关中医的专题演讲。1963年,印尼的华人医生开了一间中医机构,其中开设了针灸项目,并开始培训学生。1963年,一名叫黄联山的医生在雅加达开了一间药店,1965年,一名叫杨渊源的医生也在泗水开设了另一间药店。黄联山出生于福建安溪,是一名自学成才的针灸师;而杨渊源则是厦门大学海外教育学院的函授毕业生,他的诊所设在广肇会馆位于BONGKARANDE的会所里。

7 [4 W" I: k3 A+ h1 j2 {- J6 \, q# K0 i(二)苏哈托新秩序政府的规定
4 D- _$ o/ b9 Y苏哈托执政时期,印尼的所有中文学校与社团都被迫关闭,印尼与中国的外交关系也中断,中文被禁止,中医药处于极其艰难的时期。华人中医继续坚持在药店或家里为病人看病治疗。而在许多大城市里的针灸师,则创立了基金会等机构来正常行医。黄联山、梁培基和林日升在雅加达创立了医药中心,1968年后转变成为雅加达针灸联合会。1969年,有三名针灸师在万隆建立了Yayasan Sumber Sehat(康源基金会),其他城市相继也建立了同样的组织。1974年,印尼政府颁布了一项新条例,要求所有中医都要向公共卫生部的相关机构登记,才能取得合法的行医执照。而且执照每两年更新一次。中药店需要按照一定的标准雇佣药剂专业的毕业生。第二年,又一项新的条例出台,即控制中药材的进口并同时禁止成品中药进口。更严重的是,印度尼西亚政府还规定:全国只有七家公司能进口中药,即雅加达有五家,泗水与巨港各有一家。于是,棉兰的中药经销商不得不向雅加达的进口商进货,这也意味着棉兰的药品变得更加昂贵。- C/ ^) N! q+ G
(三)1975年之后中医药的复兴
5 m* X  [$ ]2 P; ?, E! w6 q2 @% @; K一系列限制中医药的规定迫使雅加达公共卫生局主席赫尔曼·苏西洛博士与中医药联合会领导游宏厚、周崇辉等人磋商,建议他们团结中医药从业者,将针刺、艾灸、按摩、推拿以及跌打正骨的治疗师组织起来,并推动他们与相关管理机构联系,协商如何办理行医执照。在游少宽、夏列祖、黄联山三位医师的努力推动下,他们联合125名中医药从业医生,于1975年3月3日成立了中医协会,协会设在钟记堂的管辖之下。这个机构的建立标志着中医药机构在印度尼西亚的重新恢复。之后,印尼各地的中医都可以向当地的中医协会申请,由当地的中医协会来决定谁有资格进入或者推荐到卫生局。
, S- E" K5 }' S# D(四)雅加达中医协会的成立
- J( P) }0 J$ v1 l5 ~* F+ [" d5 c在中医协会诞生的第一年,它借了中药商联合会的房间开设了第一间诊疗所,经过数年的发展,1979年,中医协会终于在雅加达的Hayam Wuruk街114号买了一栋三层楼的建筑作为他们的诊疗所,针灸协会会所也被重新安置在此。到1988年,它又转移到了Ketapang Utara街21号的一座更大的建筑里,在那里,共有14名针灸医生和1名中医,其中包括11名女性,他们中的一些人毕业于厦门大学。1982年,新加坡中医学院的李金龙院长率领一批新加坡中医访问雅加达,共同商讨了召开中医药大会的事情。第二年,首届东盟中医药学术大会在新加坡举行。这次会议引起广泛关注,并且决定以后每三年召开一次。后来的七次会议分别在马来西亚(1986年、1996年)、泰国(1989年、2000年)、新加坡(1992年)以及印度尼西亚(2003年在雅加达、2006年在苏拉巴亚)召开。两次印度尼西亚会议的文章均被整理成册发表并再版,在印度尼西亚与中国都有各种各样的版本出版。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来自印度尼西亚、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的参会者之外,中华人民共和国也派出中医参会。这些会议论文主要涉及一些临床问题,但有一小部分涉及印度尼西亚的中医药发展历史。1983年,雅加达中医协会也开办了中医学校。学校的课程得到印度尼西亚政府的批准。这些课程包涵中国传统医药的知识、针灸及一些基础的中医处方,19位华人中医提供了这些处方。其中的潘佗华是客家人,1913年出生于广东。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来到爪哇,后拜年长的中医为师学习了中医药知识。潘佗华有一个私人的医学图书馆,他的藏书包括罕见的医学经典,如清朝太医吴谦(1736—1743)编纂的《医宗金鉴》(民国版本),也包括一些民国时期出版的中医经典,比如《增订医方集解》(民国33年,上海锦章图书局出版),该书是《医方集解》的扩充版,是清朝儒医汪昂编纂的医学名著,汪昂的著作今天仍然被中医奉为经典,广泛流传。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开始,潘佗华一直在雅加达行医,他可能是印度尼西亚最资深的、最有经验的中医之一。现在,他仍然每天坚持坐诊五小时,在他的“好好药材行”或在家里接待病人。1984年,第一批毕业生从印尼中医学校毕业,32位获得中医学证书,31位获得针灸学证书。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由于经济原因,学校停办,后来在2000年学校复办,并改名为“中医传统学校”。中医协会的成功产生了较大的社会影响,印尼各地的中医们纷纷在自己所在的省份建立地区性的“中医协会”,紧接着又建立中医培训中心,下面是印尼各地建立中医协会的情况:中爪哇:1986年3月16日,总部设在三宝垄;东爪哇:1986年7月14日,总部设在泗水;西加里曼丹:1986年8月24日,总部设在坤甸;北苏门答腊:1986年9月14日,总部设在棉兰;西爪哇:1986年9月28日,总部设在万隆;南苏拉威西:1987年3月8日,总部设在望加锡;南苏门答腊:1989年12月21日,总部设在巨港;西苏门答腊:1990年1月8日,总部设在巴东;巴厘岛:2004年8月7日,总部设在登巴萨;万丹:2004年6月27日,总部设在唐格朗。1986年,来自雅加达及印尼六个省份的代表在雅加达开会,建立了一个全国性的中医协会,由曾大永医生担任首任会长,曾大永是一位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客家中医,也是来自廖内省南少林派的武功高手。第二、三任主席拟定由李靖担任,他的祖父是苏门答腊岛北部的一名老中医。全国性中医协会的总部设在PintuBesar Utara 10号。这个全国性的中医协会必须要与印尼公共卫生部门协调好关系,也要与外国的医药公司搞好关系,以便接待医药方面的代表团,并做好东盟中医药学术大会的筹备工作。东爪哇中医协会非常活跃。早在1987年,它就开设了针灸课程,而且当地的中医师努力将中国的中医药书籍翻译为印度尼西亚语。他们在2006年还组织了第八届东盟中医药学术大会,该协会现任主席是章隽卿(1945年出生),她来自龙目岛的安佩南,他的叔叔也在那里行医经商。她本人是香港中医药学院的毕业生。因为依附于印尼的公共卫生部门,所以印尼中医协会得到极大的发展,从1994年开始,它的专业地位就获得印尼官方的认可,被视为印度尼西亚738个法定专业行会组织之一。2006年,印尼全国注册中医人数约为1400人,其中女性约占总人数的40%。值得注意的是,有一些中医并不是华人;在一些地方非华人中医占了大多数,如在巴厘岛,90%的中医针灸师是巴厘人,像Putu Oka Sukanta医生就是其中的代表者,他从1978年以来一直在雅加达行医,在业界颇有声誉。
0 H3 z3 F% l8 B(五)中药的兴盛5 ]3 M7 ^1 e5 {- m1 R
印尼中药的兴盛始于1985年,根本原因在于印尼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经贸关系的正常化。从1985年开始,直接从中国进口中药成为可能,而且进口商的数量不再像以前那样受限。此外,中国大陆的公民也能获 得去印度尼西亚的旅游签证。第一批中国医生就是以游客的身份去印尼的,据说还在旅店里给人看病,但他们的停留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其他一些在印度尼西亚有私人关系的中医也可能会被私人诊所雇佣。由于所有这些活动都是非法的,因此不太可能得知每年有多少医生以这种方式在印尼行医。
) N7 \; y9 v% c/ b(六)现代中医健康中心崛起
' e& w& Z7 X6 P来,由于梅加瓦蒂总统开明的经济自由化政策,中药进口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同时,自2001年起,来自中国的中医被允许特定条件下在印尼工作,条件就是作为师傅传授技艺。这些医生应该帮助当地的医生提高医疗技能。它们必须从公共卫生部或人力资源部获得工作许可,才能成为官方指定的医生或顾问在印尼工作一段时间。如果必要的话,许可证一年更新一次。当地的翻译人员协助他们,其中一些翻译也是中医药专业的毕业生。同时,自20世纪90年代早期开始,中医制药业在中国取得了新的进展。一些药店重新恢复以前的经营方法,如五洲大药堂(总部设在上海)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在东南亚设立了分支机构,一些百年老店也在国外开设分店,如中国最大的中医药集团北京同仁堂就率先向东南亚进军。它在国外的经营始于1992年。自从1992年1月在中国台湾开设分店后,同仁堂在新加坡、韩国、马来西亚和印尼,以及中国香港又开设了五家分店,到2004年,同仁堂在海外取得了很大的发展。到2004年底,同仁堂在12个国家开设了17个分店与药店。胡庆余堂也是如此,但它的规模稍微小一些。2004年对于印尼而言是意义重大的一年,因为这一年印尼建立了几个现代中医药健康中心,它们都由当地企业家与来自中国的中医合作运营。本文简单考察了其中的四个健康中心,以窥视现代中医药业在印尼发展的最新情况。第一个是华佗传统中医药有限公司,由泗水当地的企业家倡议建立,其它还有另外三家中印尼合资企业。这些中心或多或少的呈现出中医药店的特征:雅致的家具,精美的陶瓷,与总店相似的木质雕刻等装饰,以此来吸引着当地的顾客。+ @2 L% L4 t. u9 }  V
1.华佗传统中医药有限公司# w3 J  K: \3 W6 q) b; _
华佗传统中医药有限公司是由翁玉祥创办的,翁玉祥是一名企业家,出生于东爪哇泗水,他经营化学工业,拥有一家叫作Aneka Kimia Inti PT的公司。2005—2010年间,他担任IKNI总会的荣誉主席。2000年,他在位于泗水中心的Jl.Raya Gubeng 19—21号兴建了一座九层楼的商业中心,并以中国历史上著名中医华佗的名字来命名。华佗(公元110—207年)是东汉名医。他的画像被悬挂在药店里。历史上,华佗是一位著名的外科医生和针灸专家,中医为了纪念他,以他的名字命名了34个脊柱的穴位。他的传说与中国历史小说《三国演义》中的名将关羽有关。据说,关羽被一支毒箭射中右臂,华佗先把毒素渗入骨髓的通道切断,又用了一种软膏来治疗。之后,华佗被中国民间尊崇为医药之神。他的名字现在被用作很多医药产品的商标。陈列在主厅的纪念牌匾显示,华佗传统中医药公司的创办日期是2004年3月10日,创始人是Sri Sultan Pakoeboewono XII。健康中心的药品配备齐全(有四百种不同的中草药),由五位医生管理:一位是来自中国陕西西安的医生魏伟亚,他生于医药世家。还有四位针灸医师,其中一位是来自贵州省的安玉禄。医生制定好药方,现代机器按照药方配制中药,并用时下流行的方法把药装入塑料袋来呈现给大家。包装好的中药在柜台上可以买到。同时,四位针灸师也运用推拿方法治疗多种疾病,如偏头痛、眩晕、腰痛、坐骨神经痛、中风以及各种伤病和炎症。据健康中心的经理虞佩仙所说,这五位医师由世界针灸联合会(WFAS)推荐来印尼的,他们的月薪大概是200美元。这些医生在六楼建立了一所中医图书馆以及一所涵盖各类培训项目的教育中心。华佗传统中医药公司还计划在雅加达开设分店。
* k, h+ i1 ]# b  K2.胡庆余堂国药号(印度尼西亚分号)
9 B; W. C  [) \9 n9 ]根据分别用中文和印尼语出版的两份手册来看,胡庆余堂药房在中国的历史起源于1874年。胡雪岩(1823—1885),安徽人,起初经营钱庄,并在浙江杭州开设了药店。显然,关于胡雪岩经营药店的情况我们所知甚少,只有一本2006年在台北出版的传记讲述他的故事。过去的药店现在变成了一家中医博物馆。胡庆余堂大药店总部和制药厂仍设在杭州,近年它的药店代理商在各地扩展;现在它在中国拥有22家代理商,在国外也开设了分店。位于雅加达ManggaDua Raya,Kompleks Hargo Agung的胡庆余堂分店,于2004年6月23日开设,由一位来自杭州的职员管理,店里有一些印尼雇员,其中一位雇员叫Mohamad Cholid,他是印尼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兼任胡庆余堂零售店的主管。这家店是胡庆余堂和印尼华人司徒眉生(1928年出生于苏加武眉,2010年10月13日病逝于澳门)联合投资的。司徒眉生曾担任印尼苏加诺总统的顾问和中文翻译,他于1965年离开印尼,现在澳门拥有朝晖集团,该公司涉足中医药商业。司徒眉生受邀担任印尼中医协会的荣誉董事长。2003年12月6日,朝晖集团和印尼社科院在雅加达举办了一场专题讨论会,旨在开展对中医药的研究。这家药店开始时聘用了四位医生,后来有两位离开了,至今未有人替代。药店除了按照药方开药外,也出售成药以及其他瓶装的中药药酒以及爪哇各地生产的药酒。2006年9月,胡庆余堂雅加达店在泗水开设分店,坐落在Ngagel Raya Selatan街120号,是一座崭新的两层楼房。商店门口的手册同样展示杭州总店展示的内容。药店也是由两位医生管理。同雅加达总店一样,它也批发药品,并销售各类药酒。
9 A( U' u9 {5 V7 ^  A; `4 x3.北京同仁堂----雅加达分店) Y: ?3 K4 c( Z: k2 Q7 u3 t
与胡庆余堂相比,同仁堂历史更为悠久。药店的宣传手册显示,其历史可追溯到明朝永乐年间(1403—1424),原籍浙江宁波的游方郎中(汉语叫“铃医”)乐良才,从宁波搬到北京行医。后来,他的第四代子孙乐显扬(1688年去世)在北京开了一家名叫“同仁堂”的药店。“同仁堂”名字包涵了儒家思想,因为“仁”或“慈悲”位于儒家五德的首位。乐显扬曾任宫廷太医院吏目。乐显扬的三子乐凤鸣继承了父亲事业,并于1702年在大栅栏街开了第一家药店,并出版同仁堂医药目录,里面囊括了太医院的药方。1706年乐凤鸣公开了这些目录,但没有说明这些秘方配药方法。乐家后来继续从皇室的庇护中获利并利用官府的关系拓展同仁堂的生意。但是,乐家并没有随着清王朝的衰败而衰落,20世纪50年代他们通过为新中国做出贡献而得以继续生存下来。同仁堂和达仁堂(同仁堂在南京的分支机构)转变成了“公私合营企业”。在雅加达的同仁堂位于HOS Cokroaminoto街73—75号,是中国同仁堂与印尼华人企业家罗锦盛共同合作经营。罗来自巴布亚岛,是印尼中医协会的名誉主席,也是PT.TebetIndraya的主席、印尼酒精饮品的进口商和销售商。林善治担任雅加达同仁堂的总经理。而同仁堂诊所的发起人则是印尼总统梅加瓦蒂的丈夫Taufik Kiemas。该诊所除了备药的员工外,还有三位医生:一位推拿的针灸师、一位开处方的医生及一位骨科专家。针灸和咨询的费用是100,000印尼盾,推拿160,000印尼盾,尽管价格不菲,但还是有很多人排队等候,据说疗效不错。
& y, w  M. y+ p6 c& f( e% E4.福寿堂----雅加达 . L- E2 Z4 U$ y. r% w, P- q
福寿堂,最后提及的药店,可能也是最近才开张的药店,位于Mangga Dua广场的Gunung Sahari Raya街1号。它是来自中国东北辽宁省的一名中药批发商与坤甸当地人Tommy Winata(与1989年在印尼商界闻名的Artha Graha集团或Danayasa Arthatama集团有关)合办的合资药店。福寿堂的特点是出售昂贵的中药,尤其是来自中国东北的野生人参,如“金牌山参王”。这四所健康中心在2004年创建后,相似的诊所在雅加达和巴厘岛也建立起来,同样雇用来自中国的中医。本文的意图是展示中医药文化经久不衰的魅力以及中医坚持不懈地传承中医药文化的历史,即使他们面临来自国内外政治因素的干扰。本文也表明年轻一代的中医能够不断使中医适应现代医学的发展,能够吸收现代医学的知识并且把这些知识与中医文化融合起来。同时,国外的西医也被中医的魅力所吸引,如在印尼就有许多西医运用中医的针灸疗法来治疗病人,越来越多的国外中医学校开始聘请中国老师教授中医,以及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到中国著名的中医学院研修中医课程。此外,越来越多的资金注入传统制药业,这对相关国家政策的影响无疑有助于推动中医药业的复兴。对中医药业的大量投资促进了中医药文化知识的扩散,本文中印尼的个案清晰地表明了这个道理。同时,本文也指出了印尼各个阶层对中医药的持久需求,尤其是不那么富裕的阶层。这些人可能会在雅加达或其他地方的针灸所看病并对疗效做出判断。2003年,在雅加达举办的中医药大会上,普图·奥卡·苏坎达指出,有超过37%的印尼人仍然依赖传统医药手段来解决健康问题。自1984年起,传统印尼医药协会就已经在它的项目中推广针压止血法。2000年,这个协会因为政治原因解散后,但幸运的是,针灸项目被其他协会保留并延续下来。还有其他的一些社会现象也值得关注,那就是越来越多的印尼游客到中国寻求中医治疗。最后值得指出的是,中医的复兴不只是亚洲的现象。在欧洲不同城市和北美地区都建立了中医学校并聘请中国医生,中医在不同的国家与西医正在开展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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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八桂侨刊》2020年3月 第1期;译者:施雪琴、洪方园等

编辑尹昭伊

中国海外利益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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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南大学“中国海外利益研究中心”是聚焦中国企业和公民海外发展和权益维护的研究机构。中心拟开展工作包括:举办学术研讨会;定期发布报告和简报;与涉外中国企业联合开展学术调研;建设信息平台和资源库;开展涉外企业培训等。中心主任陈奕平教授欢迎学界同仁、相关企业和团体分享成果和经验,共同推进中国企业和公民的海外发展和权益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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