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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东义:毛 泽 东时代成为“赤脚医生”
曹东义 发表于:2021-3-9 08:59:21 复制链接 发表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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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曹东义 于 2021-3-9 09:00 编辑 ; r2 d& o" W: q' u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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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中医药科学院; r" k# w0 _# Z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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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毕业之后,那是1975年春天,我的老家衡水县仲景村的卫生所只剩下一个乡村医生李存保,他忙不过来了。
这个村子很大,原来还有个女村医,嫁到别的村子了。
村医李存保打算找一个帮手,一起完成村民的医疗保健任务,他看上了我这个有家庭医学背景,又刚毕业的高中生。因此,就和村里的干部说了,村里的大队干部也很了解有关情况,就同意了,尤其是当时正处于冬春季防疫的季节,需要给生产队的猪、户里的鸡,挨家挨户打防疫针,这是个辛苦的差事,一般人不愿意干。
我接到这个差事,很高兴,终于让我有机会走向医生的行列,未来也许可以到衡水卫校读书,尽管我也很向往河北医学院,但是,我亲告诉我:“上个卫校就不错了;河北医学院的梦就不要做了,县大院的很多孩子还等机会呢。”
当时,生产队的猪圈很大,一个猪圈可以养几十头猪,一般是十几头猪在一个圈里,这些猪就好像是运动员,见了人就跑,哪个打了预防针,哪个没有打针,可是很难记住。
我后来摸索,逐渐发明了一个方法,就是用一个长杆子把猪赶到一个角落里,然后人下去,从它们的屁股或者脖子上进行注射。猪不怕疼,就怕人接近。每天掏鸡窝,就像半夜鸡叫的周扒皮,我们都是晚上去做这些事情,大约做了一个多月,完成任务之后,就去接受赤脚医生培训了。
1975年3月份,我参加了小侯公社医院的乡村医生(也叫赤脚医生)培训,由一个老西医张西平先生做教员,有四五位各村送来的年轻人做学员,每天由张先生念一段书,进行讲解和实践操作。经过3个月的培训,两本《赤脚医生教材》就学完了,可以回村里做赤脚医生了。
我记得课本里,有解剖、生理、药物知识,其他主要是各种常见病的诊治要点,后边有针灸十二经穴位,可能有一些中药方。但是,老张先生是西医,而且是当年经过教会医院培养的西医,他英文很好,是县医院的内科业务骨干,因为是右派下放到公社医院。他不懂中医,也不学习中医。他人很慈祥,也很有个性,喜欢读书看报,每天送报纸的一来,他都第一时间看报纸,最喜欢看的是《参考消息》。我到公社医院工作之后,经常和他抢着先睹为快。
经过3个月的培训,我就回到村里的卫生所,成了正式的乡村医生,背着药箱四处巡诊,上门打针。那时村里没有输液的设备,输液被称为“打吊针”,那是公社医院才有的配置,一般的人只要“打吊针”,就意味着病情很严重。
在村子里当赤脚医生很辛苦,有时候刚躺下,就有人来叫门。如果是冬天,那就更受罪了。很多慢性病人,痛苦无望,只是熬日子。
记得村子里有个人打针,是他自己买来的“争光霉素”,或者叫“庆大霉素”?记不准确了,但是发生的过敏意外,至今仍然印象深刻。
村医李存保为患者打了一针,患者觉得不好,就去厕所,二便失禁。他自己描述的主诉,是眼睛看不见了,心里不舒服。就给他注射了山梗菜碱、尼可刹米、副肾素等兴奋呼吸和循环中枢的针剂,后来又派人去叫肖张公社医院的胜刚来出诊。经过紧张的几个小时,病人看见东西了,但是,他在被子里一直哆嗦,一颠一颠地不住颤抖。尽管如此,病人心里明白自己闯过了一个生死关头。他自己风趣地说:“还是命大啊,要不然,这一会儿,就该到土地庙去报丧了。”
父亲后来告诉我,当时应该打654-2注射液,扩张血管,改善微循环。
当时,我的医学知识还很少,只是见证了那个缺医少药的时代,知道了乡村赤脚医生不容易。
很多人不知道庆大霉素名称的来历,这也是出于政治形势的逼迫。资料说,庆大霉素是为数不多的热稳定性的抗生素,因而广泛应用于培养基配置。中国独立自主研制成功的广谱抗生素,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伟大科技成果之一。它开始研制于1967年,成功鉴定在1969年底,取名“庆大霉素”,意指庆祝“九大”以及庆祝工人阶级的伟大。
这样对于肾脏损害很严重的“新药”,当时乡村卫生室,是买不到的新药品。
那个时候的注射器,都是玻璃管,全村都是公用一两个注射器,它与几个针头,泡在一个大口的酒精瓶子里。那时很多药片,比如去痛平、安乃近、胃舒平、酵母片、甘草片、苏打片等,都是500片,或者1000片一瓶,装在一个大玻璃瓶子之中,摆在药厨子里。患者来了,就从其中取一些,把几种药包在一起,每次一包,一天三包。大瓶子里的药物用完了药,就可以做装针管的大瓶子了。到了谁家,就用一碗凉白开水,冲洗一下,然后注射药针,基本上是退烧的安痛定,也有需要溶解之后使用的四环素、青霉素等。慢性盆腔炎,有胎盘注射液。
药片也很少,整个村卫生室,就有一个药厨子,村民来看病,都是包几包药片,有的碾碎了,有的不碾碎。让病人带回家,村医记账,以备将来复诊查阅,也是医疗档案文书。
1975年秋假期间,我被选拔到衡水地区卫校参加“放射科训练班”,那个时候我没见过透视机,更没有做过照相。因此,讲课的时候,什么荧光屏、球管、多大尺寸的照相盒子都不知道,但是知道了1895年伦琴发明了X射线,知道了阴极射线,胶片感光,放射科有暗室,需要显影、定影等处理过程。
学习透视、造影、拍x光照片,就必须懂得全身的解剖,因此,这是一次大提高的过程。
一个多月的放射科科训练班结束之后,我就到衡水县医院放射科进修学习半年。这期间,1976年1月周总理病故,我6月回到公社医院,成为了一个公社医院的职工。
在县医院进修期间,我学会了打羽毛球,这是那个时期县城才有的体育项目,乡下没有。那时中学里边,有篮球,原来药房的司药王九义爱好打篮球,所以他到了下午五六点钟,就去学校打篮球了。付洪耐院长看到有的时候病人取药,需要等着他回来,很是着急。后来就专门招了一位腿有残疾的残疾人做司药,他不去打球,可以24小时长期住在药房里。
我到小侯公社医院之后,就在院子里画了场地,没事的时候就和同事打羽毛球,连药房的腿残疾的司药,也出来参与,先是观摩,后来也上场参加活动。整个小院子里,充满了欢乐。
那时,公社医院有十多名医生,为了迎接新设备,就翻盖了十几间瓦房屋,带走廊,比较宽阔。大家内天早晨起来,拉车、推土,把后院填起来,前院种白菜,补贴生活。
记得夏天雨水很大,为了浇菜,就把一个水桶,上边、下边,分别用两根大麻绳捆好,两个人对面,站在小水沟的两边,每个人手里两根绳子,把水桶灌上水,一起用力甩出去,把水倒在垄沟里,灌溉菜地。
到了麦收的时候,公社医院的职工,就去帮助生产队用镰刀收割麦子,天不亮就出发,干两个小时左右的时候,公社食堂的郭三亮就骑着自行车来送饭,白馒头,炒蒜薹,那种劳动的快乐,和饥肠辘辘的享受,至今仍然让我回味无穷。
秋天,雨水太大,为了保护公路不被冲垮,就被派到公路边上挖水沟,每天很辛苦,到中午吃完饭,就躺在雨衣上睡一会儿。过独木桥的时候,我的腿被划破了,站在水里,伤口的肉翻出来,是白色的“注水肉”,我很担心自己会得破伤风,回到医院赶快上药,早晨伤口干燥平复了,但是,任务还没完,继续出去干活,再次把伤口泡开,翻着白肉。连续几天,“轻伤不下火线”,那个时代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和干劲,现在想来是很难做到了。
那时,那是毛泽东还在健在的时代。
1976年7月,发生了唐山大地震,王九义大夫被抽调出来,去支援唐山。后来,朱总司令逝世了,人们经历了周总理的逝世,以及天安门广场事变,大家的心里有所不同,甚至是一种麻木状态。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主席逝世,各地都自发建立了灵堂,进行吊唁和追悼活动,大众的感情都是真实的。时隔不久,我有一天正在忙活,公社办公室的秘书来找我,让我去他的办公室帮忙。我放下手边的事情,到了办公室,他拿出大纸、毛笔,开始写大字:打、倒、王、洪、文,他每写一张,就让我晾到一边去。我一边看,一边心里吃惊,因为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当时都是中央的大官。
因此,我说:“你写这个,是要开会吗?”
他说:“是,要传达中央文件。”
我不敢多问,他也没有多说。那是一个特殊的时期,政治风云突然变化,打倒了“四人帮”。当然,此前听说“林副统帅”叛逃温度尔汗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很恐慌。
在公社医院,我经常被叫起来,执行“特殊任务”。
比如晚上,让我骑自行车去几个村子送信,发通知。那个时候,通信不顺畅,电线经常被大风刮断,所以,为了保证上级的文件及时传达,就需要人骑自行车送过去。
有一天早晨,公社秘书把我叫起来,让我去“报靶”,也就是别人实弹射击,让我躲在靶子前边沟里,他们放枪,然后吹哨子,让我出来,看看射中了几环。我近视眼,看不太清。他们和我,以吹哨为好。这样危险的事情,我也干过几次。
当然,那个时候的美差也有,就是到民工挖河的工地去巡诊,背着药箱,在大食堂吃肉卷。一个“懒龙”肉卷子,用八两面,四两肉,这样的大肉卷子,我不但吃了自己的一份,而且一起去的同事不吃肉,也都给了我。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多,那一次真是吃多了,那个难受也从来没体会过,很不舒服。
在公社医院的时候,兽医站的朋友,是个很不错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他自杀了;公社中心校长,据说和女知青有瓜葛,上吊了。那个时候,很多事,不便于问,但是听说之后,仍然心中很震惊。
骑自行车下乡巡诊,到各个村子宣传计划生育,也是我参加的一项工作,那时主要是控制三胎。
公社医院经常报疫情,每周电话上报。没有大的疫情流行,有几个肠炎、痢疾,都是估计一下,脑炎、结核、麻疹,就相对认真核实一下。
1977年秋天,公社医院分到了一个任务,就是要参加修乡村之间的公路,那是公社办公室大院,往北边去几个辛庄的道路太低洼,要从边上取土垫高。医院分了三十米的任务。我正在复习,准备迎接考试。
付洪耐院长很为难,他说:“不派你去干活吧?咱们的任务不好完成,医院里都是老头和妇女;派你去干活吧,万一你考不好,就会埋怨是我做得不好。”
我说:“院长放心,我白天去干活,晚上回来看书。”
那个时候,经常没电,所以早晨天不亮,我就打开放射科的黑玻璃窗户,读书,做练习。
干完了医院修路的工程,我使用的X光机器出了故障,请来的杨西录先生修不好,只能到生产厂家去修理,那是石家庄东方医疗器械厂生产的,他们说来修理或者以旧换新。我和张红显医生抬着旧的球管,坐火车到了省会石家庄,当时下小雨。
我们拿着介绍信,在火车站凭信件介绍,坐三轮车住到石家庄旅馆,就是现在博物馆广场西边的楼房里。当时的旅馆,我们住的是上下铺的房间,我住在上铺。旅馆前边是一个大货车的停车场,天不亮就有很多大货车发动起来,很吵闹。
我在石家庄旅馆,(那时候很多旅馆叫招待所),住了十来天,等着修机器。这期间我们抽空去了一趟河北新医大学的院子里参观。当时已是落日时分,院子绿树成荫,很安静,我走在父亲曾经读过书的这个大学里,觉得如果幸运地考上这里,那该多么幸福啊。这是当时的一个梦想,是一个乡下青年的美梦。
我更加坚定地每日看书,一天十几个小时匆匆而过,一同来出差的张红显抱怨说:“真没意思,你哪里也不去,就在屋子里看书。”
我回到公社医院,赶紧去找中学的老师刘文涛,他当时在肖张中学。他一边高兴,一边埋怨:“你怎么才来?你们班很多同学20天之前就来了!”我问了一些问题,又到衡水中学找刘恩国老师请教物理学,他是父亲当年在枣强读初中的同学,也是衡中有名的物理老师,我没有学过高中物理学。我问他,假如补上声光电磁物理学的课程,大约需要多长时间?他说:“最快需要一个星期。”我说来不及了,我到考试的时间就剩下不足一周了。因此,就带着他给我的几道测验题,回到了公社医院。
我一边工作,一边复习。考试的时候,住在父亲的单位地区防疫站,早晨骑自行车到衡中参加考试,很紧张。中午不回去,在附近吃一点带来的东西。上午考政治、语文,感觉还不错;下午考数学和理化,在数学考卷里,有一道化简的题目,大约是两个函数和的平方,我没做出来;一道题是椭圆的一个焦点与抛物线的焦点相重合,写出椭圆的方程标准式,我求出了抛物线p值,却误把p而不是P/2做焦点;求一个四棱台的表面积,我求出了四棱台的高h,没有进一步求L的数值。如此算来,数学可能不及格,因此,垂头丧气,十分懊丧。回到公社医院,我继续复习,打算第二年再闯关。
没想到,有一天送信的来,带来的消息是我考上了,而且分数不低。
那时的教育,“读书无用论”、“反对白专道路”很盛行,我平时学习成绩比较好,因此,好汉就凭当年勇,我过关了,考上了大学。
父亲很高兴,病中的母亲也很高兴。
高兴之余,就是未来的生活如何安排?母亲有病,妹妹、弟弟都小,父亲的肩上的担子很重。
父亲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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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东义 发表于 2021-3-9 09:02:13 | 阅读全部
赤脚医生,是上世纪60~70年代“文化大**”中期开始出现的名词,指没有固定编制,一般经乡村或基层政府批准和指派的有一定医疗知识和能力的医护人员,受当地乡镇卫生院直接领导和医护指导,他们的特点是:亦农亦医,农忙时务农,农闲时行医,或是白天务农,晚上送医送药的农村基层兼职医疗人员。" ~) d- h6 J: V* F( d; m% H
当时来源主要有三部分:一是医学世家;二是经医护专业短期培训的学员;三是公认有一定医护能力的自学成才者。赤脚医生的出现,解决或缓解了我国广大农村地区缺医少药的问题,在广大农村地区普及爱国卫生知识、除“四害”、根除吸血虫病等方面作出了巨大贡献。如代表人物王桂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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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东义 发表于 2021-3-9 09:03:39 | 阅读全部
1968年9月,当时中国最具有政治影响力的《红旗》杂志发表了一篇题为《从“赤脚医生”的成长看医学教育**的方向》的文章,1968年9月14日,《人民日报》刊载。随后《文汇报》等各大报刊纷纷转载。“赤脚医生”的名称走向了全国。“赤脚医生”是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的产物,是农村社员对“半农半医”卫生员的亲切称呼。合作医疗是随着新中国成立后农业互助合作化运动的兴起而逐步发展起来的。9 h3 R' `2 }! ^1 U) j  L
到1977年底,全国有85%的生产大队实行了合作医疗,赤脚医生数量一度达到150多万名。1985年1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不再使用“赤脚医生”名称,巩固发展乡村医生队伍》一文,到此“赤脚医生”逐渐消失。根据2004年1月1日起实行的《乡村医生从业管理条例》,乡村医生经过相应的注册及培训考试后,以正式的名义执照开业。赤脚医生的历史自此结束了。
# O. m* J" ^6 H' N根据当时的报道,中国有102万乡村医生,其中近70%的人员为初、高中毕业,近10%的人员为小学毕业。赤脚医生是中国卫生史上的一个特殊产物,即乡村中没有纳入国家编制的非正式医生。他们掌握有一些卫生知识,可以治疗常见病,能为产妇接生,主要任务是降低婴儿死亡率和根除传染疾病。赤脚医生通常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医学世家,二是高、初中毕业生中略懂医术病理者,其中有一些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挑选出来后,到县一级的卫生学校接受短期培训,结业后即成为赤脚医生,但没固定薪金,许多人要赤着脚,荷锄扶犁耕地种田,赤脚医生名称由此而来。
& S  Z5 d, _$ L! [" c最早人物编辑
7 ~+ y& y6 _1 v/ |; `' n; u原上海市川沙县江镇公社“赤脚医生”王桂珍与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农村合作医疗创始人覃祥官,可以说他们是中国最早的“赤脚医生”。两位风云人物的人生轨迹有着相似之处。! n2 ~7 E( [0 [3 }( J2 T$ u
2008年9月2日,在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卫生局一栋普通宿舍楼里,人称合作医疗“活档案”的退休干部倪兵万拿出自己收集、珍藏多年的历史资料,向笔者介绍了中国最早的两位“赤脚医生”。7 g, R# |& k  c* c! X6 m
《赤脚医生》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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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元一 发表于 2021-3-9 18:30:04 | 阅读全部
嗨呀,77级(春季入学)、78级、79级(秋季入学)进大学门,所谓新三届。
! ?4 N! s4 A: E7 ?( j" [, H: k: _1 P7 `我也是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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