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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李政道先生,《中医药报》等媒体提到了他与中医的缘分
曹东义 发表于:2024-8-10 17:36:44 复制链接 发表新帖
阅读数:347
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去世!重温《这个民族的中医》,了解他与中医的一段往事[color=rgba(0, 0, 0, 0.9)][color=var(--weui-LINK)][url=]中国中医药报官方号[/u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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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8月06日 12:58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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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 I, w点击上方“公众号” 可以订阅哦!来源|央视网、光明日报著名华人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李政道先生去世
享年9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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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0年2月28日的《光明日报》中,知名作家、导演张曼菱在《这个民族的中医》一文中回忆了自己与中医的“瓜葛”,其中提到了自己采访李政道时发生的与中医药有关的趣事,让我们重温此文,缅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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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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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都与中医有“瓜葛”。

眼下的“90后”“00后”,显然很在乎那些情人节、圣诞节,但他们也不会忘记板蓝根。但凡幼时“上火”,或是如今喜欢吃烧烤,长辈总会令他们吃几片板蓝根化解,以免嗓子发炎,酿成病症。而往上数几代人,大都有被中医救治的经历。

我是感恩中医的,中医曾救活弱小无助的我。我和家人都不知道那位郎中的姓名,但那一块“妙手回春”的匾额,今生是挂在我的心里了。

我父母自由恋爱结合,喜得爱女,然不到一岁,婴儿患上急症,民间叫“抽风”。小人儿痛苦抽搐,口吐白沫,十分危重。父母都是“新派”人物,立即抱着我送往法国人在昆明开办的甘美医院。后来我看史料,西南联大的教授们是“非到疑难重症时,才进这家医院不可”的,因为它收费高昂,床位不易得。而濒临死亡的我,却被甘美医院宣判“无望”,放弃救治。

父亲请匠人来家,为我量身定做小棺材,以尽对这个小生命最后的爱。

家里“叮咣”响着木匠作业的声音,里屋躺着奄奄一息的我。忽然门外传来摇铃声:“谁家小儿惊风,我有祖传秘方……”这一刻,恰似《红楼梦》。奶奶急奔出门,拦住了那个游方郎中。如果不是到了无门可投的地步,我父母是不会让一个路人来医治爱女的。游走四方的“草医”,是连门诊铺面也没有的。

我曾多少次想象当时的情形:一个衣着潦倒、面目沧桑的“江湖郎中”走到翠湖边的黄公东街富滇银行宿舍,一幢气派的法式洋楼前,挺有底气地“喊了一嗓子”,而后拘谨地走进我家,到小床前看这垂危婴儿,从行囊中取出四粒黑色的大药丸,吩咐每粒分成四份,以温开水服下。

奶奶喂我,父母任之,不存希望。撬开小嘴,第一份咽下,我停止了抽搐。母亲说,当时还以为“完了”,仔细一看,是宁静了。按时辰,将第二份服下,我睁开了眼睛,骨碌骨碌四处看。四粒药丸没有吃完,我已经能辨认亲人了。父亲拎起小棺材出门,送到一家医院的儿科,捐了。

在那个年代,凡是有点知识和家底的人,都以去西医医院为上策。而我,用命试出了中医的真伪。

“五四”以来,中国社会存在着某些偏激,在对待自己传统医学的态度上表现得尤为突出。我们视为至尊的几位先驱,胡适、鲁迅,都排斥中医。究其原因,有因个人的经历而怀有厌恨的,也有因改革“旧文化”的意愿太迫切所致。中医显然是被误伤了。

在现代史上,中医身影飘零。在教科书里,大概只有《扁鹊见蔡桓公》与中医有关,但人们的关注点多在“为政”,而非“医理”。

当屠呦呦女士以青蒿素拯救非洲,荣获诺奖,中医中药才在世界上喊响了“这一嗓子”。屠呦呦说,祖国医学里还有许多珍宝值得后人发掘。

我插队的德宏,是历史上有名的“瘴疫之地”。《三国演义》诸葛亮“七擒孟获”就吃过“瘴疠之气”的大亏。唐代天宝年间征讨云南,白居易在《新丰折臂翁》里反复提起的也是瘟疫:“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徒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不然当时泸水头,身死魂孤骨不收。应作云南望乡鬼,万人冢上哭呦呦。”对瘟疫的恐惧,使当年这位壮丁自折其臂。直到从金鸡纳树上提取汁液制成奎宁,对疟疾才有了控制。我这个知青曾是寨子的“抗疟员”,每天收工后把药片送到傣家饭桌上。

在那首《祝酒歌》还没有唱响全国时,我参加下乡医疗队到滇南石屏县,趁机学习中医,不辞做最辛苦的事情:上山采药,回来晾晒、焙治,管理药房。我对“脉象”把握精准,得到队里中医的赏识。“洪脉”“滑脉”“弦脉”都与文学的意象相通,所以学中医是必须学好中文的。“把脉”是中医非常要害的一手,有些病人是说不准病情的。我把脉时还发现了两位孕妇,农村妇女羞于说出实情,若不调整处方很容易导致流产。

四气五味,八纲辨证,中医原理与中国人日常说的一些成语是沟通的,如“阴盛阳衰”“此消彼长”“月满则亏”“否极泰来”“祸福相依”……在中医和道家的观念里,人从来不会高过自然,人要配合、服从自然。例如四季的饮食与作息,春天发动,冬天收藏,讲的是气,也是万物的规律。这些思想不断深化,影响着我的人生。

假如不是高考恢复,我的出路可能就是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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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同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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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春,我到京采访李政道先生。我带去一盒云南的天麻、三七药材。有人告诫我:“人家留洋多年的学者,不会要你这带土的也没有消毒的东西。”而李的同窗沈克琦先生却说:“李先生信这个。他这次来,就是特意到北京中医医院去看病的。”果然,李政道很高兴地收下了。

2015年春,我到台湾世新大学参加学术交流会。我将一批云南白药产品分送给台北的西南联大学长。抗战时期,云南白药支援前线,深受将士们的喜爱,也在这批“高知”的心目中留下了神奇的印象。

我到“金三角”探望远征军眷村时,看到东南亚人民和华人依然崇奉着中医,将来自中国的中成药视为至宝。在泰国最有名的大学里,开设有中医课程。

中医顽强地生存着,“清贫”是它的特征,也是它与人民不可断的纽带。其实,无论什么社会阶层,中国人早将中药视为家常必备之物。谁家抽屉里不会收着几盒廉价的中成药呢,藿香正气丸、通宣理肺丸,更有速效救心丸,可谓功德无量。因为朴素,因为可靠,反而被轻视,这很像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对待亲人的态度。

中医与这个民族是同生共死的。在那些著名中医的传记里,总有这样的故事:当无名瘟疫暴发,中医临危受命——这个“受命”,不一定来自皇帝或是官家,更多的是他们内心的召唤。他们挑起药担,带着弟子,深入疫区。在那些村镇,他们立灶架锅,熬药施救。民众们端碗喝药,医者观其效果,不断改进配方,由此留下很多因时因地配制的不同药方。所谓“逆行”,是中医的世代担当。救人救疫,岂论成败功过,只谓问心无愧。

自“神农尝百草”到我们那些历历可数的家珍——《伤寒论》《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中医历千年护佑着这个民族。世界上,瘟疫与逃亡留下了一座座曾经高度发达的城市,渐渐被荒漠湮没,而华夏大地上却没有因为瘟疫而被废弃的地方。

西医对病症讲究精准的学理分析,没有胜算不会出手,它是一门科技,能够发出“科学的判断”。也正是这一点让现代人质疑中医。

至于“庸医”,其实每个行当中都有优劣之分,但西医因为有诊断的科技凭证,“误判”往往能够得到开脱,而世人对中医则“人死必究”,故“劣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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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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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通览一本《近代中西医的博弈——中医抗菌史》(中华书局出版,台湾学者皮国立著),主轴写民国以来的疾病与医疗史,中医与西医在细菌学上的不同医理和对抗,可谓艰涩探索。其视角是中西医的“对决”,作者对中医怀有危机感,甚为悲观:

在中西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近代中医同西医在热病治疗学的较量上,完全没有屈居下风,值得读者省思。若是连“喊战”“抗战”都没有资格,日子久了,特色暗淡了,那么中医“生命”也将走向尽头。史事可鉴,研究中医者能不警醒乎?

我想,隔着海峡,皮国立先生一定也在关注大陆的抗疫之战。他会惊讶并欣喜地看见,在中国大陆这块母土上,所谓“没有硝烟的战役”,再也不是中医和西医的“对决”,而是二者携手同战病毒——医生们没有执着于学理上的分辨,没有门户的私心,完全从救人的实效出发,互相印证,各得其所,各出妙招,共同制定方案。

引用武汉抗疫前线一位西医的话:“中西医结合,效果非常明显,也得到了国家层面的高度认可。中医在这次战‘疫’中表现耀眼,有目共睹。”

就在前几日,世界卫生组织在新闻发布会中谈到:“80%的新冠肺炎患者是轻度症状,能够自愈或治愈,并不会发展为重症。”轻症患者的“自愈”和“治愈”,实际上就是中医所说的“排毒”过程。如果没有中医的介入,“自愈”对于很多基础体质不好的人,是很难实现的——病毒损坏了人的生理机能,生命非常脆弱。中西医护工作者以人为本,联合对抗疫情,才构成了“自愈”的安全轨道。没有中医,轻症患者的占比恐怕不会是80%。

背靠民族的根基之学,中医正在成为开放的医学,吸纳西医的诸多手段,补充自己的“短板”,尤其是诊断标准。而西医也乐于“就地取材”,与中医握手言欢,正在成为“中国式的西医”。疫情中的医者,也是仁者与智者,正在创造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观。

近年来,中医课程进入了小学课堂——作为中华民族“大人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医没有理由不进入。我想,这并非让孩子背“汤头”,而是要让他们懂得“天人合一”的养生之道,多读一些历史上中医治病救人的故事,懂得医德、仁爱,让他们学习中国传统道家的哲学,如《道德经》,因为它和中医是一体的。学中医,就是要了解我们这个民族的祖先是如何看待世界、看待自己、看待未来的。不仅是小学生,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懂得“天人合一”“万物渐进”的道理,懂得“无为而治”会使身体和社会都安静下来,少一些破坏性的骚扰。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这句话本是中医的医理,也可成为疫情中的我们自强不息、正气凛然的座右铭。

闯过这次大疫后,我们更应该为子孙万代栽培好中医这棵庇荫大树,留下防护堤,中医不能再疲软下去了。都想一想,为中医的发展还能做些什么吧。(本文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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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东义 发表于 2024-8-10 17:39:07 | 阅读全部
光明日报刊载张曼菱文章:这个民族的中医& d2 @' o" x2 E6 ]
发布日期:2020-03-01 18:58:40 来源:本网 浏览次数:1160 字号: 大 中 小
" ?- K6 ~. h- o, m  《这个民族的中医》刊载于2月28日的《光明日报》,作者为知名作家、导演张曼菱。她在文中回忆了自己与中医的“瓜葛”,谈及了对中医药事业发展的认识与思考,读来既生动有趣,又引人深思。. v- T8 X% L/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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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每个人都与中医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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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的“90后”“00后”,显然很在乎那些情人节、圣诞节,但他们也不会忘记板蓝根。但凡幼时“上火”,或是如今喜欢吃烧烤,长辈总会令他们吃几片板蓝根化解,以免嗓子发炎,酿成病症。而往上数几代人,大都有被中医救治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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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7 ?2 E4 ?6 M. a0 P( M  我是感恩中医的,中医曾救活弱小无助的我。我和家人都不知道那位郎中的姓名,但那一块“妙手回春”的匾额,今生是挂在我的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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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6 t/ y. i! Q% M4 v: _; }- p9 F( X  我父母自由恋爱结合,喜得爱女,然不到一岁,婴儿患上急症,民间叫“抽风”。小人儿痛苦抽搐,口吐白沫,十分危重。父母都是“新派”人物,立即抱着我送往法国人在昆明开办的甘美医院。后来我看史料,西南联大的教授们是“非到疑难重症时,才进这家医院不可”的,因为它收费高昂,床位不易得。而濒临死亡的我,却被甘美医院宣判“无望”,放弃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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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请匠人来家,为我量身定做小棺材,以尽对这个小生命最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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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多少次想象当时的情形:一个衣着潦倒、面目沧桑的江湖郎中走到翠湖边的黄公东街富滇银行宿舍,一幢气派的法式洋楼前,挺有底气地“喊了一嗓子”,而后拘谨地走进我家,到小床前看这垂危婴儿,从行囊中取出四粒黑色的大药丸,吩咐每粒分成四份,以温开水服下。7 n" H. y* b4 j7 n$ l&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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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喂我,父母任之,不存希望。撬开小嘴,第一份咽下,我停止了抽搐。母亲说,当时还以为“完了”,仔细一看,是宁静了。按时辰,将第二份服下,我睁开了眼睛,骨碌骨碌四处看。四粒药丸没有吃完,我已经能辨认亲人了。父亲拎起小棺材出门,送到一家医院的儿科,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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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年代,凡是有点知识和家底的人,都以去西医医院为上策。而我,用命试出了中医的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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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以来,中国社会存在着某些偏激,在对待自己传统医学的态度上表现得尤为突出。我们视为至尊的几位先驱,胡适、鲁迅,都排斥中医。究其原因,有因个人的经历而怀有厌恨的,也有因改革“旧文化”的意愿太迫切所致。中医显然是被误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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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T4 [# W: }# @* A  不知何时,游方的郎中没有了,“祖传秘方”变成笑料。在现代史上,中医身影飘零。在教科书里,大概只有《扁鹊见蔡桓公》与中医有关,但人们的关注点多在“为政”,而非“医理”。, q1 a2 k- u; v) ^  r$ g' y' h

$ o0 _( N+ _' ]4 A, j2 D  当屠呦呦女士以青蒿素拯救非洲,荣获诺奖,中医中药才在世界上喊响了“这一嗓子”。可惜,在医学界不见太大的反响。屠呦呦说,祖国医学里还有许多珍宝值得后人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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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插队的德宏,是历史上有名的“瘴疫之地”。《三国演义》诸葛亮“七擒孟获”就吃过“瘴疠之气”的大亏。唐代天宝年间征讨云南,白居易在《新丰折臂翁》里反复提起的也是瘟疫:“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徒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不然当时泸水头,身死魂孤骨不收。应作云南望乡鬼,万人冢上哭呦呦。”对瘟疫的恐惧,使当年这位壮丁自折其臂。直到从金鸡纳树上提取汁液制成奎宁,对疟疾才有了控制。我这个知青曾是寨子的“抗疟员”,每天收工后把药片送到傣家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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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 m; `' }7 G/ Z( ^- n  在那首《祝酒歌》还没有唱响全国时,我参加下乡医疗队到滇南石屏县,趁机学习中医,不辞做最辛苦的事情:上山采药,回来晾晒、焙治,管理药房。我对“脉象”把握精准,得到队里中医的赏识。“洪脉”“滑脉”“弦脉”都与文学的意象相通,所以学中医是必须学好中文的。“把脉”是中医非常要害的一手,有些病人是说不准病情的。我把脉时还发现了两位孕妇,农村妇女羞于说出实情,若不调整处方很容易导致流产。5 d* Z9 o/ x0 X) T8 b' o/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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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气五味,八纲辨证,中医原理与中国人日常说的一些成语是沟通的,如“阴盛阳衰”“此消彼长”“月满则亏”“否极泰来”“祸福相依”……在中医和道家的观念里,人从来不会高过自然,人要配合、服从自然。例如四季的饮食与作息,春天发动,冬天收藏,讲的是气,也是万物的规律。这些思想不断深化,影响着我的人生。6 v( P2 l+ ^4 r# D+ 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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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9 o  y; |" ?2 ~% I4 o$ B  2015年春,我到台湾世新大学参加学术交流会。我将一批云南白药产品分送给台北的西南联大学长。抗战时期,云南白药支援前线,深受将士们的喜爱,也在这批“高知”的心目中留下了神奇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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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金三角”探望远征军眷村时,看到东南亚人民和华人依然崇奉着中医,将来自中国的中成药视为至宝。在泰国最有名的大学里,开设有中医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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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我们这里,中医院校与一般高等院校相比,总有种入“另册”的感觉。云南是中草药王国,我曾到云南中医学院讲学,院长告诉我,他们招收的多为贫苦学生、农民子弟,且多数是女生。" l8 l+ s( t0 ?$ V$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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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顽强地生存着,“清贫”是它的特征,也是它与人民不可断的纽带。其实,无论什么社会阶层,中国人早将中药视为家常必备之物。谁家抽屉里不会收着几盒廉价的中成药呢,藿香正气丸、通宣理肺丸,更有速效救心丸,可谓功德无量。因为朴素,因为可靠,反而被轻视,这很像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对待亲人的态度。多年来,我们不就是这样对待中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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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o$ K4 z5 h( X  在城市中,似乎有一种“势利”的思维,仿佛只有底层百姓才会去看中医吃中药,中医退缩到偏僻的角落里,艰难地生存。其实,许多患者在接到西医的无情宣判后,总会返回民间,到陋巷和山里去寻求中医的救治。而中医,从来没有因无望的诊断而抛弃病人——即使是最不可能有收效的病人,中医也会让他服用调理与安慰的药剂,以示“不放弃”。从这一点来看,中医“悬壶济世”的信仰是高于西医的,因为它是因人创立、为人所用的医学,可陪伴人的生死。$ R( x7 q0 i) y0 q% J$ @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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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与这个民族是同生共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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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些著名中医的传记里,总有这样的故事:当无名瘟疫暴发,中医临危受命——这个“受命”,不一定来自皇帝或是官家,更多的是他们内心的召唤。他们挑起药担,带着弟子,深入疫区。在那些村镇,他们立灶架锅,熬药施救。民众们端碗喝药,医者观其效果,不断改进配方,由此留下很多因时因地配制的不同药方。所谓“逆行”,是中医的世代担当。救人救疫,岂论成败功过,只谓问心无愧。# j0 P8 x* b* b! _

5 q2 O& r% T1 q2 D& ?: N3 Q  自“神农尝百草”到我们那些历历可数的家珍——《伤寒论》《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中医历千年护佑着这个民族。世界上,瘟疫与逃亡留下了一座座曾经高度发达的城市,渐渐被荒漠湮没,而华夏大地上却没有因为瘟疫而被废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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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医对病症讲究精准的学理分析,没有胜算不会出手,它是一门科技,能够发出“科学的判断”。也正是这一点让现代人质疑中医。和西医的造影、化验、超声波等诊断手段相比,中医只有“望闻问切”和一套近乎玄乎的说法。这是中医的“短板”,“得手”与“失手”都拿不出“人体数据”。而依靠个案经验的累积很难得到广义上的认可,因而发展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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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t# @! ]3 q6 |5 K- V  至于“庸医”,其实每个行当中都有优劣之分,但西医因为有诊断的科技凭证,“误判”往往能够得到开脱,而世人对中医则“人死必究”,故“劣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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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4 l; V; |. q' x9 u  去年,我通览一本《近代中西医的博弈——中医抗菌史》(中华书局出版,台湾学者皮国立著),主轴写民国以来的疾病与医疗史,中医与西医在细菌学上的不同医理和对抗,可谓艰涩探索。其视角是中西医的“对决”,作者对中医怀有危机感,甚为悲观:& R/ e! u2 l; Q! `3 j7 z

0 z' G' o7 q$ I. c5 c  在中西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近代中医同西医在热病治疗学的较量上,完全没有屈居下风,值得读者省思。若是连“喊战”“抗战”都没有资格,日子久了,特色暗淡了,那么中医“生命”也将走向尽头。史事可鉴,研究中医者能不警醒乎?$ k% I; A4 o+ z5 W  y$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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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隔着海峡,皮国立先生一定也在关注大陆的抗疫之战。他会惊讶并欣喜地看见,在中国大陆这块母土上,所谓“没有硝烟的战役”,再也不是中医和西医的“对决”,而是二者携手同战病毒——医生们没有执着于学理上的分辨,没有门户的私心,完全从救人的实效出发,互相印证,各得其所,各出妙招,共同制定方案。0 U, z0 y. f* D5 N/ N  Y3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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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前几日,世界卫生组织在新闻发布会中谈到:“80%的新冠肺炎患者是轻度症状,能够自愈或治愈,并不会发展为重症。”轻症患者的“自愈”和“治愈”,实际上就是中医所说的“排毒”过程。如果没有中医的介入,“自愈”对于很多基础体质不好的人,是很难实现的——病毒损坏了人的生理机能,生命非常脆弱。中西医护工作者以人为本,联合对抗疫情,才构成了“自愈”的安全轨道。没有中医,轻症患者的占比恐怕不会是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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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L8 R& i: ]' R7 T+ D- Z9 H7 S  背靠民族的根基之学,中医正在成为开放的医学,吸纳西医的诸多手段,补充自己的“短板”,尤其是诊断标准。而西医也乐于“就地取材”,与中医握手言欢,正在成为“中国式的西医”。疫情中的医者,也是仁者与智者,正在创造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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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来,中医课程进入了小学课堂——作为中华民族“大人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医没有理由不进入。我想,这并非让孩子背“汤头”,而是要让他们懂得“天人合一”的养生之道,多读一些历史上中医治病救人的故事,懂得医德、仁爱,让他们学习中国传统道家的哲学,如《道德经》,因为它和中医是一体的。学中医,就是要了解我们这个民族的祖先是如何看待世界、看待自己、看待未来的。不仅是小学生,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懂得“天人合一”“万物渐进”的道理,懂得“无为而治”会使身体和社会都安静下来,少一些破坏性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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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闯过这次大疫后,我们更应该为子孙万代栽培好中医这棵庇荫大树,留下防护堤,中医不能再疲软下去了。都想一想,为中医的发展还能做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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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s5 z+ @* c9 d0 {% s7 u% j* D7 V% b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官方号,文章来源:《光明日报》 2020年2月28日 15版,作者:知名作家、导演张曼菱,编辑:李芮,审核:厉秀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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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东义 发表于 2024-8-10 17:39:58 | 阅读全部
张曼菱:这个民族的中医8 {) a" e( A# }' Q* m
张曼菱 · 2020-03-02 · 来源:《光明日报》2月28日& \9 v# z  G) v; H7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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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刊载于2月28日的《光明日报》,作者为知名作家、导演张曼菱。她在文中回忆了自己与中医的“瓜葛”,谈及了对中医药事业发展的认识与思考,读来既生动有趣,又引人深思。) _! u$ Q/ y4 z/ \  {0 ?  `& h

% u8 ]7 v, A8 ^% J- t  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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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1 T6 y  我们每个人都与中医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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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x( q) O/ s4 J! z  眼下的“90后”“00后”,显然很在乎那些情人节、圣诞节,但他们也不会忘记板蓝根。但凡幼时“上火”,或是如今喜欢吃烧烤,长辈总会令他们吃几片板蓝根化解,以免嗓子发炎,酿成病症。而往上数几代人,大都有被中医救治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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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u8 _$ o) I  我是感恩中医的,中医曾救活弱小无助的我。我和家人都不知道那位郎中的姓名,但那一块“妙手回春”的匾额,今生是挂在我的心里了。+ k& P4 Z2 A7 k3 S

) @4 o* b8 w& R. Y, s; i& q  我父母自由恋爱结合,喜得爱女,然不到一岁,婴儿患上急症,民间叫“抽风”。小人儿痛苦抽搐,口吐白沫,十分危重。父母都是“新派”人物,立即抱着我送往法国人在昆明开办的甘美医院。后来我看史料,西南联大的教授们是“非到疑难重症时,才进这家医院不可”的,因为它收费高昂,床位不易得。而濒临死亡的我,却被甘美医院宣判“无望”,放弃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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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请匠人来家,为我量身定做小棺材,以尽对这个小生命最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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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叮咣”响着木匠作业的声音,里屋躺着奄奄一息的我。忽然门外传来摇铃声:“谁家小儿惊风,我有祖传秘方……”这一刻,恰似《红楼梦》。奶奶急奔出门,拦住了那个游方郎中。如果不是到了无门可投的地步,我父母是不会让一个路人来医治爱女的。游走四方的“草医”,是连门诊铺面也没有的,正如此次在武汉参与抗疫的“游医”。( D6 g! {) v/ k. Y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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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多少次想象当时的情形:一个衣着潦倒、面目沧桑的江湖郎中走到翠湖边的黄公东街富滇银行宿舍,一幢气派的法式洋楼前,挺有底气地“喊了一嗓子”,而后拘谨地走进我家,到小床前看这垂危婴儿,从行囊中取出四粒黑色的大药丸,吩咐每粒分成四份,以温开水服下。4 k. W" w8 h+ N4 U" t$ r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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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喂我,父母任之,不存希望。撬开小嘴,第一份咽下,我停止了抽搐。母亲说,当时还以为“完了”,仔细一看,是宁静了。按时辰,将第二份服下,我睁开了眼睛,骨碌骨碌四处看。四粒药丸没有吃完,我已经能辨认亲人了。父亲拎起小棺材出门,送到一家医院的儿科,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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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7 i4 @8 U& A  在那个年代,凡是有点知识和家底的人,都以去西医医院为上策。而我,用命试出了中医的真伪。7 J0 N  M. B: K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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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以来,中国社会存在着某些偏激,在对待自己传统医学的态度上表现得尤为突出。我们视为至尊的几位先驱,胡适、鲁迅,都排斥中医。究其原因,有因个人的经历而怀有厌恨的,也有因改革“旧文化”的意愿太迫切所致。中医显然是被误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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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游方的郎中没有了,“祖传秘方”变成笑料。在现代史上,中医身影飘零。在教科书里,大概只有《扁鹊见蔡桓公》与中医有关,但人们的关注点多在“为政”,而非“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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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屠呦呦女士以青蒿素拯救非洲,荣获诺奖,中医中药才在世界上喊响了“这一嗓子”。可惜,在医学界不见太大的反响。屠呦呦说,祖国医学里还有许多珍宝值得后人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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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G6 `' t9 F3 R1 F* Q( m  我插队的德宏,是历史上有名的“瘴疫之地”。《三国演义》诸葛亮“七擒孟获”就吃过“瘴疠之气”的大亏。唐代天宝年间征讨云南,白居易在《新丰折臂翁》里反复提起的也是瘟疫:“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徒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不然当时泸水头,身死魂孤骨不收。应作云南望乡鬼,万人冢上哭呦呦。”对瘟疫的恐惧,使当年这位壮丁自折其臂。直到从金鸡纳树上提取汁液制成奎宁,对疟疾才有了控制。我这个知青曾是寨子的“抗疟员”,每天收工后把药片送到傣家饭桌上。* m" N% r) g! D* M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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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首《祝酒歌》还没有唱响全国时,我参加下乡医疗队到滇南石屏县,趁机学习中医,不辞做最辛苦的事情:上山采药,回来晾晒、焙治,管理药房。我对“脉象”把握精准,得到队里中医的赏识。“洪脉”“滑脉”“弦脉”都与文学的意象相通,所以学中医是必须学好中文的。“把脉”是中医非常要害的一手,有些病人是说不准病情的。我把脉时还发现了两位孕妇,农村妇女羞于说出实情,若不调整处方很容易导致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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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气五味,八纲辨证,中医原理与中国人日常说的一些成语是沟通的,如“阴盛阳衰”“此消彼长”“月满则亏”“否极泰来”“祸福相依”……在中医和道家的观念里,人从来不会高过自然,人要配合、服从自然。例如四季的饮食与作息,春天发动,冬天收藏,讲的是气,也是万物的规律。这些思想不断深化,影响着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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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Z& C1 B0 A/ `" n; N  假如不是高考恢复,我的出路可能就是中医。3 Y. f+ o( L% L5 B, |8 {3 I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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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同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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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H) D, c6 p* J  2000年春,我到京采访李政道先生。我带去一盒云南的天麻、三七药材。有人告诫我:“人家留洋多年的学者,不会要你这带土的也没有消毒的东西。”而李的同窗沈克琦先生却说:“李先生信这个。他这次来,就是特意到北京中医医院去看病的。”果然,李政道很高兴地收下了。( e+ H! ]/ x3 Z  G2 A6 z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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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春,我到台湾世新大学参加学术交流会。我将一批云南白药产品分送给台北的西南联大学长。抗战时期,云南白药支援前线,深受将士们的喜爱,也在这批“高知”的心目中留下了神奇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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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金三角”探望远征军眷村时,看到东南亚人民和华人依然崇奉着中医,将来自中国的中成药视为至宝。在泰国最有名的大学里,开设有中医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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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B6 S( c0 S  然而在我们这里,中医院校与一般高等院校相比,总有种入“另册”的感觉。云南是中草药王国,我曾到云南中医学院讲学,院长告诉我,他们招收的多为贫苦学生、农民子弟,且多数是女生。% U( R+ R, p) Y& B5 v8 S' ~

0 o# z) r- e- }+ x  v- {. W. ^/ v+ v  中医顽强地生存着,“清贫”是它的特征,也是它与人民不可断的纽带。其实,无论什么社会阶层,中国人早将中药视为家常必备之物。谁家抽屉里不会收着几盒廉价的中成药呢,藿香正气丸、通宣理肺丸,更有速效救心丸,可谓功德无量。因为朴素,因为可靠,反而被轻视,这很像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对待亲人的态度。多年来,我们不就是这样对待中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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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市中,似乎有一种“势利”的思维,仿佛只有底层百姓才会去看中医吃中药,中医退缩到偏僻的角落里,艰难地生存。其实,许多患者在接到西医的无情宣判后,总会返回民间,到陋巷和山里去寻求中医的救治。而中医,从来没有因无望的诊断而抛弃病人——即使是最不可能有收效的病人,中医也会让他服用调理与安慰的药剂,以示“不放弃”。从这一点来看,中医“悬壶济世”的信仰是高于西医的,因为它是因人创立、为人所用的医学,可陪伴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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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 ~& g; z" t' _' Q' c  中医与这个民族是同生共死的。在那些著名中医的传记里,总有这样的故事:当无名瘟疫暴发,中医临危受命——这个“受命”,不一定来自皇帝或是官家,更多的是他们内心的召唤。他们挑起药担,带着弟子,深入疫区。在那些村镇,他们立灶架锅,熬药施救。民众们端碗喝药,医者观其效果,不断改进配方,由此留下很多因时因地配制的不同药方。所谓“逆行”,是中医的世代担当。救人救疫,岂论成败功过,只谓问心无愧。7 q* \9 I  Z5 w$ i. U! _8 g: _

# A* _& c" H9 W* z) X- |$ Z$ P% i  自“神农尝百草”到我们那些历历可数的家珍——《伤寒论》《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中医历千年护佑着这个民族。世界上,瘟疫与逃亡留下了一座座曾经高度发达的城市,渐渐被荒漠湮没,而华夏大地上却没有因为瘟疫而被废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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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医对病症讲究精准的学理分析,没有胜算不会出手,它是一门科技,能够发出“科学的判断”。也正是这一点让现代人质疑中医。和西医的造影、化验、超声波等诊断手段相比,中医只有“望闻问切”和一套近乎玄乎的说法。这是中医的“短板”,“得手”与“失手”都拿不出“人体数据”。而依靠个案经验的累积很难得到广义上的认可,因而发展很慢。! k+ y) j: h- D1 R9 z/ b

( k  v7 P7 ?5 {# F, o: h* P5 f  至于“庸医”,其实每个行当中都有优劣之分,但西医因为有诊断的科技凭证,“误判”往往能够得到开脱,而世人对中医则“人死必究”,故“劣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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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火重生# k" ]" X6 P2 `+ |6 Y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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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我通览一本《近代中西医的博弈——中医抗菌史》(中华书局出版,台湾学者皮国立著),主轴写民国以来的疾病与医疗史,中医与西医在细菌学上的不同医理和对抗,可谓艰涩探索。其视角是中西医的“对决”,作者对中医怀有危机感,甚为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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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C: a& A" x6 e8 s  在中西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近代中医同西医在热病治疗学的较量上,完全没有屈居下风,值得读者省思。若是连“喊战”“抗战”都没有资格,日子久了,特色暗淡了,那么中医“生命”也将走向尽头。史事可鉴,研究中医者能不警醒乎?( h; O' S- D6 F1 K9 C! s8 @0 |' C- L

* S1 o2 F) c$ V& g' _0 H0 j4 |  我想,隔着海峡,皮国立先生一定也在关注大陆的抗疫之战。他会惊讶并欣喜地看见,在中国大陆这块母土上,所谓“没有硝烟的战役”,再也不是中医和西医的“对决”,而是二者携手同战病毒——医生们没有执着于学理上的分辨,没有门户的私心,完全从救人的实效出发,互相印证,各得其所,各出妙招,共同制定方案。1 V" X# I$ k1 J4 I& I: d

; I: J$ W9 K0 x' i  引用武汉抗疫前线一位西医的话:“中西医结合,效果非常明显,也得到了国家层面的高度认可。中医在这次战‘疫’中表现耀眼,有目共睹。”! H2 O# c0 \# x8 p4 H7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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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前几日,世界卫生组织在新闻发布会中谈到:“80%的新冠肺炎患者是轻度症状,能够自愈或治愈,并不会发展为重症。”轻症患者的“自愈”和“治愈”,实际上就是中医所说的“排毒”过程。如果没有中医的介入,“自愈”对于很多基础体质不好的人,是很难实现的——病毒损坏了人的生理机能,生命非常脆弱。中西医护工作者以人为本,联合对抗疫情,才构成了“自愈”的安全轨道。没有中医,轻症患者的占比恐怕不会是80%。! r# i( D. v  @+ ~

  s0 F% F& \) O" L. j# D  背靠民族的根基之学,中医正在成为开放的医学,吸纳西医的诸多手段,补充自己的“短板”,尤其是诊断标准。而西医也乐于“就地取材”,与中医握手言欢,正在成为“中国式的西医”。疫情中的医者,也是仁者与智者,正在创造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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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 o+ v: b+ C% {' I  近年来,中医课程进入了小学课堂——作为中华民族“大人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医没有理由不进入。我想,这并非让孩子背“汤头”,而是要让他们懂得“天人合一”的养生之道,多读一些历史上中医治病救人的故事,懂得医德、仁爱,让他们学习中国传统道家的哲学,如《道德经》,因为它和中医是一体的。学中医,就是要了解我们这个民族的祖先是如何看待世界、看待自己、看待未来的。不仅是小学生,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懂得“天人合一”“万物渐进”的道理,懂得“无为而治”会使身体和社会都安静下来,少一些破坏性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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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这句话本是中医的医理,也可成为疫情中的我们自强不息、正气凛然的座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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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闯过这次大疫后,我们更应该为子孙万代栽培好中医这棵庇荫大树,留下防护堤,中医不能再疲软下去了。都想一想,为中医的发展还能做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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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东义 发表于 2024-8-10 17:399 ?! y7 T) x9 {& M
张曼菱:这个民族的中医3 H' n4 {1 E& D! M1 P' T. i' X
张曼菱 · 2020-03-02 · 来源:《光明日报》2月28日5 Q8 J# L9 J; a7 {6 G*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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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4 \' g, u) C6 B张曼菱这个文章,其发表的日子非常重要,那是武汉正处于非常紧张的时期,有作家方某的日记作为网络读物,是另一种表达,不同的做法,产生的影响也不一样。: x" ?3 n# m2 u3 S7 _0 I; z
由此,引起我对张曼菱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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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_, X  R) ?4 W0 Y! M- W张曼菱(manling zhang),女,汉族,1948年出生于云南昆明,1982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独立制片人和导演,职业作家。代表作有《有一个美丽的地方》、《涛声入梦》等。
1 E7 o, E/ {; B; G" _; E张曼菱是大陆改革开放后首位登上美国《时代》周刊封面的中国女性。她曾经以访问学者的身份赴美交流,以中国现代文学与中国现代女性为主题发表公众演讲,反响很大。; B2 @; \/ Y# ?$ g2 X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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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东义 发表于 2024-8-10 17:48:12 | 阅读全部
曹东义 发表于 2024-8-10 17:46! z  r. `1 ^5 R2 f& h" O- M% v6 D
张曼菱这个文章,其发表的日子非常重要,那是武汉正处于非常紧张的时期,有作家方某的日记作为网络读物, ...

5 V) F+ g' ~6 O( Y: V$ u4 C4 S张曼菱人物简介
% r* j8 [0 g" R  Y$ O5 I$ a1969年赴盈江县平原区插队务农,后历任昆明医学院工人,北京大学中文系学员,天津作家协会理事,海南作家协会理事,海南曼菱艺术发展有限公司独立制片人和导演,职业作家,文学创作二级。1982年开始发表作品。198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6 m8 N4 \% q8 H9 F1 Q* E(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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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时代曾在云南德宏傣家边寨当知青,1978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80年在大学生竞选中作为北大代表,成为当时令人瞩目的候选人之一。1982年以"文科论文第一"的成绩毕业,到天津作家协会做专业创作。在校期间即发表处女作《有一个美丽的地方》,一时轰动京华,后改编为电影《青春祭》,饮誉海内外,被誉为中国大陆知青电影的巅峰之作,成为一代人心灵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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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编辑本段发展过程9 Y1 ^: ^: m7 W
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到好莱坞进行学者访问,在美以中国现代文学与中国现代女性为主题发表公众演讲,名动东西海岸。是大陆改革开放后首位登上美国《时代》周刊封面的中国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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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曾深入新疆地区考察民间文化,足迹遍及天山南北。发表小说《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唱着来唱着去》等,名动天山南北。) `; V% y& ~( j1 ]$ Y% i4 L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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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到海南创办文化企业,为海南省制作首部电视连续剧《天涯丽人》,热播全国,掀起第二次"海南潮"。获海南"开拓"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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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出版随笔集《北大才女》、《中国布衣》,风行大江南北;以深邃之笔墨记录了两代中国知识分子的高风亮节,是为中国"布衣文化"的旗帜之作。8 q1 c/ P! f4 }2 L! o1 G2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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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西南联大"的史料抢救者与研究者,其担纲制作的历史文献片《西南联大启示录》深得海内外联大校友所认同,获北大、清华、南开三校高度评价与认可,已荣获中共中央宣传部"五个一"工程奖。此片昭示与抢救了中国民族文化史上重要篇章,为中国高等教育史的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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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编辑本段主要作品9 Z0 J/ v/ \* U
著有长篇小说《涛声入梦》(已改编为电视剧本并录制播出)、《瞬息风华》,小说集《有一个美丽的地方》,散文集《曼菱闲话》,中篇小说《云》、《星》、《北国之春》,散文《得天独厚的放逐》《段子·房东·不被消化的人》(已被选人七上人教语作),电视剧剧本《知青行--重归德宏州》(已录制播出)等。《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获1984年天津鲁迅文艺奖,《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已改编为电影文学剧本并拍摄发行)获1983年《当代》文学奖,长篇小说《天涯丽人》获1991年海南省文体厅开拓奖,中篇小说《唱着来唱着去》获1984年《当代》文学奖。) s" p0 b! x6 o7 z

$ |3 I0 W' o9 b0 V2014年1月张曼菱撰写的《北大回忆》一书由三联书店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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